公子然的出现。以及隋、裕两国即将开战。她不过是一个现代人。种种事情明明与她这个随时会走的人沒有半点关系。可她还是觉得烦恼。
她担心公子然那夜说过的话。她怕他真的会取了楚白歌的性命。当然她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公子然那么做真是为了她。毕竟他们只见了寥寥数面。
婉娘见她发呆。她说:“不是要跟我学做鸳鸯糕么。怎么发起呆了。”
藤芷烟看着婉娘那张犹留美丽的容颜。她那双凤眼总让她想起楚白歌。楚白歌那双凤眼真好看。那是她第一次见到那么好看的男子。他斜躺在太妃躺椅上。慵懒地低瞧着她。一袭红衣下露出锁骨深深。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时候他是柳墨浅。只是柳墨浅。而如今……
不过半年光景。她却觉得过了好久好久了。以至于她都快要忘了那个叫柳墨浅的人了。那个叫柳墨浅的男子仿佛死了好久。死在了那么不告而别的夜晚。
她至今也想不明白他们怎会变成这个样子。好比她是罪犯。他是警察。他要想方设法捉到她。她要竭尽所能躲开他。
藤芷烟眨了几下眼睛。一边和面一边问婉娘:“婉娘。你喜欢过人么。”
婉娘像是被她这突如其來的一问吓着了。不小心打翻了一个碗。婉娘想了好久。才说:“喜欢过的。”
“那他……死了。”
婉娘抬起眼。看着窗外。今天的天气很好。已经有段时日沒下雪了。所以天特别蓝。沒有云彩的天空比平常高出很多。沒有尽头。咫尺天涯。门前冬青树的叶子还是那么绿。她在门前种了很多冬青树。因为她记得他说过:“芸儿。我们的感情定能如冬青长盛不衰。”
她想对他说。她对他的思念也是。可再也沒有机会了。
婉娘撇开头。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然后才转过头來。对藤芷烟说:“嗯。他死了。”
藤芷烟觉得自己问得好像太多了。加上方才看到婉娘望着窗外发愣。她就觉得自己太过多话了。于是笑了笑。边低头继续和面。
婉娘竟自言自语起來。好像这么些年一个人藏了太多的心思无人诉说。被人问起后。才发现想要一股脑地将它们都倾吐出來。
婉娘说:“他是我见过最优秀的男人。遇到他之前。我只求找个人嫁了。平凡度日。至于爱。我这种小户小家的女人何曾敢去想。可他來了。他很宠我。他那般优秀的人身旁从不缺比我好的女人。但他说’旁人再好。比不得你对我一笑’。我不过是犯头疼。他都会放下身边所有的事。只为看我是否安好无事。他对我那么好。他从不曾对别的女人那般用心过。我那么平凡。竟能遇上这样一个男子。我该知足了。可我却抛下了他。以为这样做是为他好。沒承想他到底是因我而死。我害死了他……”
婉娘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藤芷烟平常见到婉娘脸上永远都带着笑。她第一次见到婉娘哭。只有爱到深处。才能痛到心里吧。这种感觉。她也深有体会。
“你那么爱他。我相信你不是故意害死他的。而他也不会怪你的。”
婉娘摇了摇头:“不。他是怪我的。临死前是恨我的。我知道。他会恨我是正常的。可我沒想他死。我从不想他死啊……”
婉娘捂着胸口。那里钻心的疼。她原以为那么些年过去了。记忆淡了。痛也会淡了。原來她错了。
藤芷烟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婉娘。毕竟她自己同婉娘差不多。都是受过伤的人。她抱着婉娘。不说话。安静地听着她低声哭泣的声音。
婉娘哭着哭着就沒声音了。房子里寂静地听不到任何声音。
许久。婉娘用手帕擦干眼泪鼻涕。想起方才的失态。她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这些年她还不曾对谁哭过。更别说这么伤心了。如今却在这个年轻孩子面前哭了。真是越老越脆弱。
“说好今天教你做鸳鸯糕的。这样一说。竟然耽误了时辰。”
冬天本就昼短夜长。眼下太阳都要落山了。婉娘看着西斜的太阳。说:“今日怕是学不了了。不然晚了你若是回不去。家人就该担心了。不如明日你來我再教你。”
这几日离曜都在跟公子然谈事。无暇顾及她。因此才可以偷懒。反正公子然一时半会也不会走。她应该还可以继续偷懒。想着今天婉娘情绪不高。她也不好再留下來叨扰她。让她安静呆一会也好。所以她洗了洗手。就离开了。
第二日。她去找婉娘的时候。她却不在。房门也锁着。她想着婉娘怕是去散心了。只好回去了。
可她刚走到云鹫山下。靖山就匆匆忙忙自山上跑下來。跑得太急。差点就摔倒了。
除了被人偷了银子。藤芷烟还不曾见到靖山那么焦急过。说起偷银子那事。跟她还有不小的关系呢。那晚跟靖山摇骰子。输光了身上的所有银子。她心里愤愤。第二天就去靖山房里。索性那天靖山换了衣服。忘记将银子带在身上。她才得以偷回被他赢去的银子。靖山回來发现自己的银子被偷了。当时就到处问人。除了离曜和公子然他不敢以外。差不多教里所有的活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