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是我第一次來探望您。”
太阳已经下了山。映着半边残红还未褪去。
“您应该知道。我回來跟白辰回來的目的是一样的。”刘宇桐看着墓碑上的那人。声线淡淡:“我的父亲和您一样。深爱着他的职业……所以我不希望这些神圣的职业被那些人如此践踏。”
“请您看着我们吧……”
凉风吹起了米色大衣的一角。刘宇桐挺拔的身形消失在墓园。萧瑟而又苍凉。
“咚。”门口发出一声剧烈的响动。
池多多愣了愣。才起身去看了门。门一打开。一个男人就顺着门倒下。
池多多惊叫一声。才见季尧苏狼狈的躺在哪里。
两天。他已经两天沒有音讯。
而如今。。
“季尧苏。”池多多将他拉了起來。审视着季尧苏的情况。
男人顶着一头燥乱的短发。脸庞憔悴而又无助。这……不是她所熟悉的季尧苏。
浑身散发出浓烈的酒精味。他是真的喝醉了。
季尧苏缓缓睁开了带着血丝的涣散黑眸。他嗤笑开來。“哟喝。这不是池组长么。”
他现在不想见到她。却又控制不住的來找她。
那天下午母亲跟多多谈话的时候。他就站在拐角。将多多的坚决听得一清二楚。
她是那样坚决的爱着白辰。那样的勇敢。那样的毫不退缩。而自己呢。一直在逃避。一直在自己圈定下所谓的无能为力中挣扎徘徊。逃避……逃避……如果萧婼是那场事故中的受害者。他愧对。那么多多呢……她的父亲是他亲手杀的……
“你……今天去看琴姨了吗……”季尧苏口齿不清的笑道。“她……有沒有好一点。是不是……还想着见池叔。”
池多多拧紧了眉头。将季尧苏拖进房间。“你这是怎么了。”她几乎不敢相信。眼前颓废而用脏乱的季尧苏是那个不可一世的AF的大少爷。
“去HAPPY了一下。”季尧苏哼了一声。坐在沙发上。扯着身上的衣衫。“帮我拿点酒好吗。”
他需要酒精來麻痹神经。
“你喝了多少。”池多多拉过季尧苏的身体。俊脸突然在他眼钱放大。“尧苏。出什么事情了吗。”
“嗯。”季尧苏眯着眼睛。抬起手摸上多多微尖的下巴。“不多。”酒精绝对是个好东西。它至少能够缓解季尧苏脑海中的那些令他奔溃的记忆。
甩了甩头。季尧苏努力坐直了身子。“池多多。”他轻缓了一句。“以前你向我承诺过的话还管用吗。”很突兀的。他这样问。
?
“嗯。”多多皱皱眉。将泡着蜂蜜的水杯送到他眼前。“关于什么的。”
“想要萧婼幸福。你不希望我娶她。”季尧苏抹了把脸。“但是现在你是不可能把白辰让给她了。是吗。”
“我……”
“你曾说……因为不能爱上我。对不起我……所以无论什么事你都会原谅我。”
“……”池多多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尧苏。到底出了什么事。”
“确定么。”季尧苏踉跄着起身。握住池多多的肩膀。“是真的么。”魅人心神的姿态。让池多多有些失神。
“多多。我不做季家大少爷了……你。我。我们两个去一个陌生的地方生活好吗。”
池多多满脸不解的看着季尧苏。他琥珀色的目光散发着坚韧和微微恳请的气息。
“抛开一切。放下一切……去过平凡而又恬静的生活。就像你那时候说的一样。在飞机会经过的地方盖一间小院。肿着槐花树和满院子的向日葵……”
“尧苏。”听他提起那些儿时美好的记忆。多多心头泛起酸涩。那时候描绘的蓝图因为现在的种种。全都化成的飘渺云烟。
也许这就是成长。那些愿望对着时间的流逝。现实世界里听见的都是梦破碎的声音。
季尧苏赫然伸手紧紧的将池多多搂在了怀里。多多越挣扎。他就抱得越紧。“白辰会娶李梦夏。我不会跟萧婼在一起……我愿意为你放弃一切。名利。名誉。地位。金钱……所有。”
他的话语让池多多久久的震惊。季尧苏为他放弃一切。只为了过平常的生活。
“多多……我好累……”
这一声叹息像是从内心深处发出來的。更像是一种求救信号。在大风大浪里摇摆的船发出了想要贵港的讯号。
“为什么父债子还就是天经地义。”
“父辈的事情跟我们这些孩子……到底有什么关系啊多多。”
池多多感觉到來自季尧苏颤抖的身体。她想说什么但是什么都说不出來。此时此刻。也许他只能在自己怀里依偎找到一块安静之地。
是啊……为什么呢……为什么上一辈的债孽要他们來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