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骏想想也是,这件事一开始就是西门庆捅出来的,天都这么晚了,去人家的墓地看坟怪吓人的,确实不是件好事,何况人死不能复生,死都死了,还有什么看头。
武松道,“杨骏兄弟,走吧,先去喝茶。”
大街上仍然有不少客人来往,王婆茶楼虽说谈不上爆满,还是有好些人坐在厅中。这里没有现代社会的歌厅,但也可以聊天喝茶消磨时光,这回王婆不在,小二倒是热情,又认得武松,慌忙点头哈腰地将他们请进了雅座。
所谓雅座,便是座位设在包厢房中,比外面大厅干净安静得多。
待他们落了座,小二及时递上茶单。
杨骏一看,全是茶名,什么半分水、瘦西湖、红井茶、隔夜杯、透重灵、星月散、白云舒袖、谷雨银针、绿叶碧海一点心……等等等等,每壶茶的价钱还很贵。
他们先要了一壶,泡了来,喝着品着,还真是回味悠长茶香满口,咽下去,那股香又弥漫在喉头心间,久久不散,说不出来的舒服。
说了这么多年的茶,就这一杯茶最对路。
西门庆道,“杨骏哥哥,我没骗你,茶不错吧。”
杨骏不自由主地点头,“这都是用什么泡出来的?”
西门庆道,“茶叶呀。”
杨骏道,“什么茶叶?”
西门庆道,“这可不知道了,只知道这些茶叶都是制过的,听说是王婆家的祖传秘方,一道茶要制好久呢。”
杨骏暗叹,“难怪有这么多人光顾她的茶楼,原来制茶都有这么多技巧的,人家用的是祖传秘方,不可能轻易泄秘,再问下去也问不出所以然来,只好就此打住。
喝了一壶茶出来,神清气爽心明眼亮的,果然精神了许多,武松道,“杨骏兄弟,要不,去我家住吧。”
杨骏想到了武松的家,肯定住在武大郎那,摇头道,“不了,我还是回叔叔家。”
武松道,“如此,我只有先回了,县衙还有一件案没查清,须得起早。”
西门庆问道,“是不是林隐娘那件?”
武松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西门庆道,“听说你要翻查这件案,都传遍了整个清河县了,谁不知道呀。”
武松想想也是,“那好吧,就此别过,我走了。”转身离去。
西门庆道,“武松大哥,明天再玩呀。”
武松道,“明天没时间,以后再说。”拐进一条巷子,不见了。
杨骏问,“他去哪里了?”
西门庆倒是熟悉得很,“回家呗。”
杨骏道,“他家住巷子里吗?”
西门庆道,“还得拐好几条巷子呢,武松大哥打死白龙后,从县太爷那里得到一笔钱,就在明珠巷子里买了一座老屋,拆了重起,变成了一座新的,现在那条巷子,就他的屋最好。”
杨骏道,“他跟武大郎住在一起吗?”
西门庆道,“是呀,武大郎真可怜,住了那么好的房子,每天还早早出门卖吹饼,上回我遇着他,跟他说,你弟当官了,别卖吹饼了,他只是傻乎乎地笑,还说闲不着,生着一副累死的命。”
杨骏见西门庆说话十分老成,跟一个成年人几乎没有任何区别,有心打击他,便道,“人家买吹饼虽然累,那钱却是自己一个子儿一个子儿赚来的,可你呢,天天就知道好吃懒做,只会混你爹的钱用,羞不羞呀!”
西门庆挤眼做个鬼脸,“是,我羞,羞死人了,你不羞吗,你的钱,还不也是你爹给的。”
杨骏道,“我会自己赚呀。”
西门庆道,“别逗我笑了,你要能赚钱,我也会了。”
杨骏为之语塞。
西门庆察颜观色,瞄瞄杨骏,道,“好了,不说这个了,杨骏哥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敢不敢去?”
杨骏道,“什么地方?”
西门庆压低声音,“怡红院。”
杨骏差点儿失口叫起来,“啊——”
西门庆赶紧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嘘,杨骏哥哥,你可不可以小声些。”
杨骏端的又惊又骇,“天啦,你还是个孩子,去那种地方干什么?”
西门庆不以为然地道,“玩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