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慌。
苏哲的眼神变得有些呆滞,像是失魂落魄,一只手摸着自己的的左耳后方,似乎还沉浸在先前的事件当中。
米勒看到苏哲的这幅样子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向着他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伸出一个大拇指,向他比划了一下。
“长官……”
米勒摆了摆手,打断了苏哲,说道:“苏,不要放在心上,在战场上,生死只是一线之隔,你这算是走运了。”
苏哲又沉默了一会,方才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手掌从耳朵后拿了下来。
“我不是怕死,而是……”苏哲声音很低沉,一边说一边用力的攥了一下拳头,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自己的所学一文不值啊!觉险而闻又如何?感知到了危险又如何?根本就避无可避,避无可避!要不是,要不是……可笑我以前竟然妄图靠这个来报仇?靠这个来对抗国家重器!真是可笑到极点,靠这个怎么能够报仇啊!还好,还好,天无绝人之路,我竟然来到了这里,这个充满了无限机会的恐怖之地。
苏哲闭上了双眼,过了一会之后又重新睁开,两眼炯炯有神,似乎是又恢复了先前的神采。
在之前苏哲的手掌挡住的地方,可以清晰的看到一道漆黑的,带着烧焦的痕迹的划痕,如果是资深的的军医看到这种伤口,甚至连想都不用想都会脱口而出,你这小子的运气真是逆天了。
这是飞速的子弹跟空气摩擦产生的高温擦过而产生的灼伤。这也就代表着,苏哲就在不久之前刚刚与死亡擦肩而过。
一颗子弹从他的脑袋旁边以极为接近的距离飞速擦过。
就在刚刚的那一番对德军火力阵地的突击当中,就在杰克森准备击毙最后一个德军枪手的时候,一颗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子弹向着苏哲射来,而这个时候,苏哲恰好是刚刚完成了一连串规避动作,从而力尽的时候。
也就是说,尽管敏锐无比的感知已经在不断的向着苏哲发出了最为紧急的警报,但是苏哲只能本能的靠着人体的自我保护反射来进行几乎可以忽略的规避。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死亡,毫无办法。
当时这种感知的不断预警,差点刺激的苏哲脑袋爆炸,甚至都有了一种他恨不得拿枪将自己射杀当场的冲动。
但也是苏哲的运气不错,这一颗子弹,也只是从他的鬓角瞬间擦过,有惊无险。
苏哲出神发呆的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但,在奥马哈海滩上面的血腥攻坚战还在持续着。
因为海滩的泥泞,重型火炮不能进入海滩战前的部署阵地,美军在没有重火力掩护的情况下在抢滩登陆中几乎称得上是每一步都是由尸骨铺就出来的,即便是这样,也是寸步难行。
但在盟军的战列舰,战巡舰冒着搁浅以及布莱德雷将军那不怕误伤自己人的铁血命令下,有了凶猛的舰炮的火力覆盖压制,盟军终于在奥马哈海滩上向着顽固的第三五二装甲掷弹师,展开了自己的反攻。
约翰·米勒中尉聚集起了大约四五十人的队伍,在突破了滩头的永固工事半永固工事的强大火力封锁之后,终于进入了整个奥马哈海滩最为血腥的地段,在一片遍布着无数地雷的沼泽地——给后续大部队开拓出一条可以通行的道路,而且,在这不断的向着诺曼底腹地延伸的沼泽区域,还有着无数的,纵横交错的德军坑道跟堡垒。
在这里无数的坑道跟地堡当中,还有着无数悍不畏死的德军精锐。
从海滩到这里已经有了数百米的距离,苏哲已经记不得自己经过了多少次遭遇战,攻坚战的交火,他只知道,他身边一开始在霍瓦特的带领下聚集在一起的战友已经有着足足超过五成或是战死阵亡,或是身负重伤。
而自己到目前为止一枪未中,只能说是上天眷顾了。
“我……我……”
就在这时,这一支小队走在最前面的一个侦察兵突然停住了脚步,脸色瞬间变的煞白,毫无血色。
米勒上尉见状连忙上前,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仔细的盯着这个士兵的脚下看了有四五秒钟,然后蹲下身子,伸手在这名士兵的脚掌周围挖了一下泥土,就在这名士兵的脚下不远处的泥地里,,赫然显露出来了一个有着金属外壳的黑色物体。
见到这件东西,在一边警戒一边悄悄的向着这里张望的士兵,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哪怕是苏哲这样对这个时期的兵器不怎么熟悉的也知道,这是一颗步兵雷。
“火花……”
先前在担任侦察兵的叫做马克·休斯,因为特别机灵,人缘也不错,就得到了一个外号叫做火花,跟他相熟的战友见到了这一幕,也都纷纷惊呼起来。
一个有着两撇小胡子的犹太人这时也急忙快步走到了马克·休斯的身边,蹲下身子,仔细的观察起了他脚下的这枚步兵雷。
“是S2重力雷,你踩在上面的重量只要不会大幅度的减小,它就不会爆炸,它的稳定性很不错,德国佬的东西质量还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