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庐州城内最繁华的东坊市,傅冲闪身跨进了坊市中心的一家药铺,立时便有一个小厮迎了上来,点头哈腰道:“哎哟!小哥,您来了?里面请!”。
说话间把傅冲引往了一旁的宾座,立时有人奉上一杯香茶。旁边坐满了等待买药的人,见到傅冲一身乞丐打扮,都满脸的鄙夷之色。
傅冲却毫不在乎众人的目光,看着面前的的小厮,欣赏着对方的嘴脸,内心不由大为感慨。
记得第一次来买药时,就是眼前这个小厮,见自己一身乞丐打扮进门,二话不说直接掐按着自己的脖颈给撵了出去,而当自己掏出银子,这个小厮立马就换了一副嘴脸,假意地自抽了几个耳光,说着“瞧小的这狗眼,真是有眼无珠,该死,小哥您请进……来呀,上茶。”
傅冲亦是只身流浪了四五年,同样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见风使舵的本领,不过看着对方恭恭敬敬又极为谄媚的表情,比这个小厮的见钱眼开、下贱无耻他是自愧不如。
自从父母去世后,受尽了世人冷眼,对于这个小厮把自己撵出去倒不在意,关键是小厮前倨后恭的嘴脸,初次遇上这种情况,让傅冲大感吃不消。
明知对方是何等的虚情假意,但首次碰上这种事,高高在上的感受让傅冲不禁还是有些飘飘然,不无感慨地思量着钱财带来的好处。
嗯了一声,傅冲回复道:“还是老样子,买三副”
“得勒,您歇着,立马就来。”小厮说罢,回头对着药柜高唱一声:“三副‘补气固本汤’!”
这德仁堂不愧号称庐州城第一药铺,不论是规模、室内装饰,还是坐堂大夫医术,均是庐州城第一,接人待客之道,更是让人宾至如归。
价格理所当然也是贵的离谱,寻常一副药就得一二两银子,这年头寻常四口人家五两银子就能过上一年的殷实生活,来这求医看病的人非富即贵,像傅冲这样的小叫花进来买药也算是个异类。
这‘补气固本汤’要八两银子一副,由此可见这药的疗效,不然刘定赐那么重的伤就算是每天不停的运功疗伤也不可能十数日就能下床行走。
……
……
“快点,快点。”
门外一阵哄乱,有人被抬了进来。
屋内所有人都好奇的往门口望去。傅冲也不例外,只见进来四人都是武林人士打扮,均有受伤,其中一人伤势过重陷于昏迷之中,看情形是经过简单的医治包扎,
其中一人火急火燎的大喊:“大夫,大夫!快来看看我兄弟怎么样,还有没有救。”
坐堂大夫放下手中的病人急急忙忙上前,这些武林人士可不能怠慢,药铺不是赌场,可不会请什么保镖护院之类的。这几人看着也非善类,真要惹急了,他们随手拆了德仁堂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大夫可不愿触这种亡命之徒的眉头,小心翼翼的把脉后再全身查看一番。
“外伤三处,一处深可见骨,肋骨断了三根,所幸未曾伤及内脏,先抬去后堂再行医治。”大夫接过小厮递过来的湿巾擦拭手上的血迹说道。
“快点,快点。”
此时门外又乱成一团,紧接着又来了一拨人,有六个人比之前一拨人数上要多,只是抬进来也比之前多一个。
两拨人巧遇,各个目瞪口呆,纷纷怒目而视,几乎是同一时间拔出兵器对峙,看情形是要在德仁堂就开打,场中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显然这两拨人就是不久之前火拼过才造成了现在的情形。
求医的病人见此情形,不约而同的往后面墙角缩去,傅冲也跟着人群往后躲,生怕遭受这无妄之灾。大夫更是吓得屁滚尿流、放下待要救治的病人撒腿就往内堂跑。
僵持中的两拨人,谁也没有抢先出手,堂内无人出声,旁观的人连出气都不敢大声,生怕打破这微妙的平衡,这时如果有谁打个喷嚏估计都能触发这场血战。
“住手,住手。”一位老者在刚才往后堂跑去的大夫搀扶下,颤颤巍巍走了出来,对着泾渭分明的两拨人拱手道:“各位好汉,小老儿乃德仁堂大掌柜,德仁堂乃治病救人之地,若是,你等在此决斗,拆了房子不打紧,可若是伤及无辜、特别是本堂的大夫就不大好了,到时谁来给躺着的这三位爷瞧病?”
众人一听,想想也对,迟疑了一下便纷纷放下武器,伤及无辜他们不怕,打家劫色的坏事没少干,人没少杀,伤及无辜也是常有的事,可大掌柜后面的那句“特是本堂的大夫”就由不得他们不去考虑了,还得留着大夫给自己兄弟医治伤势。
“各位好汉,内堂,请。”大掌柜见双方都冷静下来,转头对搀扶着自己的大夫说道:“赶紧给这几位好汉熬药去。”
见这帮凶神恶煞一般的江湖人物离开大堂,缩在墙角的一干人等均都出口大气,几个女子拍拍自己胸口,江湖人物和市井流氓打架在气势上都不一样,吓死人了,大家大眼瞪小眼的互相对视几眼,其中一人忽然想起什么抬腿就往门外跑。
人最容易跟风,有一个人开始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