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时分,村口的大柳树下,一胖一瘦,两个黑糊糊的人影矗立在树下,看不清面庞,沉默了许久。
“十二年没见了。”
“是啊,好久了。”
“师兄,你这次叫我来有何吩咐?”
“他想求仙,想找个好师父……”
“哦?修行么?”
两人谈话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沉浸在了夜幕中,不可听闻,只是中间偶有争执才会提高音量,但具体说的什么旁人无法知晓。
夜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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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拓已经两天没有和他爹说话了。王拓很生气,因为他觉得他的老爹总是不能理解他。不过饭还是要做的,因为“君子远庖厨”他的老爹是宁可饿着也不会下厨的。总不能叫自已也跟着挨饿吧,毕竟是十三岁的少年,可是能吃得很。
第三天早晨,王拓早早起来,做好了饭草草吃了几口,又往给他爹留的那份里多撒了两大把盐,这才“嘿嘿”一笑,心满意足的出了门。出门的时候手里还提着一只烧鸡。
王拓来到小胖子家的院外,翻上了墙头,往屋里看了看,见小胖子的父母都不在家,应该是下地干活去了。然后溜下了墙头,进了屋子。只见长贵正躺在炕上呼呼大睡。
“都日上三竿了,还在这睡觉,死胖子。”王拓鄙视道,说完跳上炕,提着烧鸡往小胖子鼻子前一凑,晃了晃。
这一举动果然有效,还在睡梦中的小胖子的鼻子嗅了嗅,坐了起来,朝着烧鸡的香味爬了过来。王拓见此,举着烧鸡坏笑着跳下了炕。结果可想而知,小胖子“噗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哎呦……”痛呼了一声,小胖子睁开眼睛,看见了王拓,没好气地说道:“又来捉弄我,连个觉都不让人睡好。有事没?没事我接着睡了啊。刚梦见一只烧鸡在眼前飞过,就被你推下了炕。”
王拓笑着提起烧鸡晃了晃:“别冤枉好人啊!本来我呢是想起某人染恙未愈,特意提着烧鸡来探望一下,结果却被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通。哎,你接着睡吧。”说完假意转身要走。
小胖子见此,赶紧起身拦住,并憨笑道:“王拓哥,你这么早就来,肯定还饿着,不如在我家吃个早饭,然后再走。”
王拓扳着脸说道:“都什么时候了,我早就吃过了,行了,我爹还估计也起来了,我得赶紧回去读书了。”说着提着烧鸡,又要转身离去。
小胖子急了,趁王拓不备,一把抢过烧鸡,抱在怀里:“人可以走,烧鸡留下!”
王拓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二人笑闹一阵。小胖子穿好衣服,二人就出了家门。
二人在村口,找了块挨着草丛的平地坐了下来,小胖子打开纸包住的烧鸡,吞了吞口水,撕下一个鸡腿大嚼起来,吃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王拓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却出奇的没有笑话他,此时王拓的神情看起来有些萧索。
“哎,我爹还是不同意我去拜师。”王拓对小胖子说。
“你就非要去修仙么?”小胖子嘴里塞满了鸡肉,口吃不清的回到:“听我在城里开店的二伯说,修行之路可不是那么好走的,有一个和他交好的道士就曾经和他说,想要修道有成,智慧、天资、毅力、运气都缺一不可,不是想学就能学的。你现在读书读得这么好,将来参加科举,回来当个大官做做,不也是挺好的么。为什么一定要去修仙呢?”
“那是因为我想找到一个答案。”
“答案?什么答案啊?”
王拓目光迷离,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沉默了一会,忽然展颜一笑道:“我想知道,金长贵为什么这么能吃,这么能睡。”
“哼,你啊,有什么都埋在心里,什么也不说,没劲。”小胖子将脸一扭很生气的说道,“咱俩可是从小光屁股玩到大的,骑过老潘太太家的大鹅,往茅坑里丢过鞭炮,你跟我还藏着掖着。”小胖子越说越激动,说完这些话,将吃完的鸡腿骨狠狠的丢进了身边的草丛。
“诶呦……”只听见草丛里一声痛呼,一个胖大的人影站了起来,瓮声瓮气的说道:“谁啊,大清早的乱丢东西,打搅了道爷的好梦。”
王拓定睛一瞧,只见此人年纪四十上下,一身道士装扮,发髻用一个玉簪高高挽起,头戴一字道巾,道巾额头处镶有一颗刻着八卦图案的玉扣,身穿藏青色丝绢道袍,道袍的袖口还绣着“冲虚”二字,手执拂尘,身背长剑。生得浓眉大眼,双目炯炯有神,黑黝黝的脸庞泛着油光,两颊的肥肉向下嘟着,都快坠到了脖子上,肥胖的两腮上还长着一副络腮胡子,身高八尺有余,看此人面相可说是高大威猛。此刻这道人正抚着滚圆的肚子怒气冲冲的看着二人。
王拓看了看那道士,又看了看小胖子,对着小胖子幸灾乐祸的笑着挤了挤眼,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嘿,来了个比你还胖的。”
小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