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出使
出了中军大帐,便被一名士卒引着到了离中军帐不远的一座营帐之中。
里面铺着兽皮隔潮,帐中还放了座屏风把帐内空间隔成前后两块,虽然简单,但比刚在的那座营帐已经精致了很多。
细问之下才知道,因为自己下马时吐了口血,审食其临时找了顶帐营先把我安置了下来,现在缓和下来,自然要重新给我布置一个营帐,再和那些士卒们混在一起,就算我不在意,曹参和审食其还是紧张的。
将那士卒打发走后,转到屏风后看了看,只见里面有一张简单的床榻,榻边是一只粗糙的木柜,柜上放着陶壶陶碗和一盏青铜油灯。我随身带着的那只藤箱也放在柜边。
帐中也无别人,便自己开了箱子,将那只小小的雕花木盒取了出来,打开,手指触摸着那块铁牌沉吟了片刻,转身到前帐取了块白绸,用墨锭细细的将那狼头的花纹拓了下来。
当夜无话,次日清晨拔营直奔平城而去,在离匈奴大营十里左右的地方扎营起寨。只这一天又收容了数千散军,算算刘邦也已经被困五日了。
换了男装,外面套上一件皮甲,将铁牌和那块白绸揣在怀里走出帐去。
曹参、审食其、萧尚和几名低级将领都立在帐外,审食其也套着皮甲,腰佩长剑,鞍上挂着只长枪,右手持着根汉节。
曹参上前,将一封竹简交给我,道:“吕将军,这是给匈奴冒顿的信简,我和审将军昨夜商量着拟定的。您看一看有无不妥。”
我接过来展开看了,内容不过是先申斥对方恶意挑衅犯边等等,又言道。
大汉一直以来便厚待匈奴,开辟榷市,促进通商等等,最后才说,虽然这次战争大大的伤害了两国关系,但是大汉朝还是希望能早日平息战乱,只要匈奴肯及早退兵,大汉朝允诺对方多少多少金银财宝之类。
这都是官面上的东西。虽然在义正严词之下含着隐约的认输,但若不细品,看到眼里的还是一派大国气势,也就是曹参是文笔吏出身才能拟得这么妥当。
但是在允诺匈奴地那些条件上,曹参还是相当谨慎,充分考量了如何既打动匈奴,又不会被刘邦事后追究。
毕竟这件事没有得到过刘邦的允可,谁知道老刘会不会因为抹不下面子而委罪他人。
我将信简合上。还给了曹参:“再加几句,就说如今太子在长安监国,如果皇上驾崩在外,大汉必然立时奉太子登基,并将以倾国之力与他们死战。以雪此耻。
具体的文字你自己去拟。”
曹参的脸立时便白了,吃吃地道:“这……这……”
“你不用怕,日后若是皇上问起来,便告诉他是我说的。”我淡淡地道。
曹参呆了半晌。然后叹了一声,道:“是。”转身另取了绢帛,便倚在旁边战马的鞍上重拟了一份信简。
我接过来又看了一遍,果然将这段话加了进去,只是文字描述上委婉了一些。
看了一眼旁边脸色灰白的曹参,微笑道:“咱们的目地是为了将皇上救出来,皇上他也不是糊涂的人,自然能了解咱们的苦心。”
曹参苦着脸。叹着气低声道:“娘娘,若皇上此次能安然回京,末将会上奏请求告老还乡。到时还请娘娘在皇上面前帮衬几句。”
“告老?”我挑了挑眉,随即默然。曹参比刘邦年轻些,但也是奔五十的人了,奋斗了这么多年得封王侯已经到了人臣的极致,再往前走反而可能摔下去。
尤其是这次,就算是刘邦口头上不怪罪。心里难免会扎进一根刺。也许日后再碰到什么事情,这刺便刺得他心口疼起来。
到那时,曹参就算想善终也不可得,倒不如趁着现在圣宠未衰便学着张良自动退隐,反而能让刘邦偶尔记得起他的好,日后曹氏子弟若想再入朝为官,这路途也能走得顺畅些。
想到曹参此时的心态,我心里不禁微叹了一声,当年在沛县庄子上饮酒的场景仿佛犹在眼前,虽然大家最多不过是个县府小吏,但那种兄弟情谊实在是千金难换。
而如今荣华富贵全都有了,以前地感情却淡漠了很多。
没再多说,只是点了点头道:“那么我就和辟阳侯去了。营中的事情,平阳侯多多费心。”
曹参后退一步,深施一礼:“恭送吕将军、审将军,祝二位将军一路平安,马到成功。”萧尚和其余几名低级将领也跟着施礼唱喏。
旁边士卒牵了马来,我翻身上马,向远处辽阔的天际看了看,深吸了一口气,道:“走吧。
”一抖缰绳,一路小跑出了大营,审食其手执汉节和十余名精锐骑卒紧紧跟在了后面。身后沉重的营门轰然落下。
因为和匈奴大营只有十里路的距离,所以在我们扎营地时候,外面就游弋着不少匈奴的游骑,此时见我们出了营,纷纷围了过来,但这些匈奴人并没有靠近,有些人快马回去报信了,还有些人则打着呼哨或前或后在我们旁边穿插。
我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