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安静的房间,良好的隔音效果将外面巨大的音响声彻底的隔绝。一名少女斜靠在窗前的躺椅上,修长的右腿叠放在左腿上,右手端着一只敞口杯,里面盛着一些深红色的液体。少女面前的小桌上摆放着一瓶半空的红酒,一包女士烟一只火机以及一个半满的烟灰缸。
风从打开的窗户卷进来,将窗帘吹的不断的摇摆着,她的目光停伫在深蓝色的窗帘上,已有许久没有移动过了。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空气像是被什么引燃了一般,剧烈的躁动了起来,急速的流向室内,风骤然的变大,窗帘飞舞了起来。
少女坐直了身体望向门口,在看清了来人以后,一脸无趣的倒了回去。
沈俊关上门,眨眼间,室内的空气又恢复了一开始的沉寂,外面的风将树枝吹拂的激烈摇曳,室内却是只有一股恰到好处的凉意。
他看向坐在躺椅上的少女,原本清秀的马尾被烫成了大波浪,衣服也一改往昔的运动风,而变得成熟妩媚起来,胸口和大腿大片的肌肤暴露出来,就连那张熟悉的脸蛋,也涂上了脂粉,若不是一些熟悉的小动作,他一时间竟是分不清这到底还是不是那个童怡了。
她轻轻摇晃着手里的红酒杯,双眼微醺的看向他,红唇轻轻勾起,似是询问,似是勾引。只是短短的两个月时间,就让一个明媚的少女染上了一身的风尘气息。
想到这里,他收拾起心情,露出一个微笑,“大家邀请你一起过来,怎么一个人呆在这里?”
童怡一口将杯中的红酒饮尽,啪的一声放在小桌上,没好气的问道,“我出去干嘛?让那个笨蛋盯着?我可没你那么好的脾气!”
沈俊并不介意少女激烈的口气,他所认识的童怡便是这样爱憎分明的性子。他的目光停伫在少女伸出纤细的十指上,洁白的指尖涂成了艳丽的红色,看起来有些刺目,她动作熟练的在烟盒中取出一支烟,凑到唇边,替自己点燃了,深吸一口,喷出一阵淡蓝色的烟雾,满脸不耐的望着他。
他眼中闪过一抹心疼,他能理解她的怨恨。
当日的事情他想尽办法,也没能让少女恢复学籍,童怡的堕落也是由此而开始。一群朋友之中,唯有陈菲的家世最好,事实也证明了如此,在高考前最后一段时间,陈菲终于帮少女恢复了学籍,不过,那时已经迟了。高考前最后两个月时间,眼前的少女因为父母的不谅解,离家出走,因此,这两个月,少女都是流浪在打工与夜店之间,即便突然得到通知可以参加高考那又能如何?
沈俊始终也想不明白,陈菲明明就有办法,为何非要等到最后一刻才肯出手?兴许是因为他们的冷落与于锦安的抛弃,她直到于锦安彻底离开,终于明白事情的无法挽回,才肯伸手帮这位朋友?
对上童怡疾世愤俗的眼,沈俊呼吸一窒,他深吸了一口气,才能勉强维持语调的平静,“她已经走了。”
“终于走了吗?”童怡闻言有些诧异,不过,她对此并不很关心,撇了撇嘴又道,“我以为她要赖到聚会结束呢。”她吸了一口烟,随手将烟灰弹在地上,喷出一股烟雾后,眼神却是有些迷茫。
看着童怡冷漠的脸,沈俊有些怔愣。那件事似乎让少女的整颗心都冰冷了下来,她对待所有的朋友都无比的冷漠,今天,若不是他提前在她住的地方堵住了人,她根本不会来参加这场毕业狂欢。不过,即便他将她拉过来了,她也只是一个人躲在这个角落里,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怎么感兴趣。
在不经意的时候,她总是会露出这样迷茫的神情,他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她。她最终也参加了高考,即便成绩不那么尽如人意,之前的底子也足以让她有一个大学可以上,只是,他知道眼前的少女并不满足于这些,她原本可以得到更好的!
盯着少女眼睑上长长的假睫毛片刻,他叹息了一声,在小桌旁坐了下来。伸手替少女清理了桌上的烟灰缸,端正的摆放在少女面前,他缓缓的道,“我在门口碰见了于清雅。”
听见这个名字,童怡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刹那间,她不愿面对的回忆犹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她出生在一个教师家庭,父母两人都是名校的教授,两人生她的时候年纪已经偏大了,因此,她是家中的独女。父母对她的管束从小就非常严格,她也以优异的学习成绩回报他们。从小到大,她一直是父母老师的宠儿,同学朋友羡慕嫉妒的对象。即便进入星辉,这所权贵子弟遍布的学校,她依旧是如鱼得水。直到,那一天在停车场与于清雅发生冲突,她才发现,一切的美好不过是她的幻想而已。
被学校开除学籍,她苦苦哀求,却是无法得到原谅,教导主任甚至把电话打到了她的父母办公室。
她永远都忘不了那个冰冷的夜晚,不敢回家去面对父母失望眼神的她,茫然的走上了街头,夜风很凉,抬眼便能看见千家万户的灯光,那千千万万的灯火却是没有一盏属于她的灯光。
实在是太冷了,她躲在二十四小时银行里,卷曲着身体窝在墙角,饥饿却是不肯放过她,对街上的sev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