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子府看到婉儿跳的居然是《惊鸿舞》,让我十分不安。心里怨她不知后果,也怪自己没有早些禀明。
回到皇宫,天色已暗。为今之计,也有让消息无法传进皇宫,也禁止有人讨论。在我做这些事的时候,我总觉得自己的身后还有一个人在帮自己善后,只是究竟是谁,我也不知道。他比自己还懂得隐藏,只是想到他应该是无恶意,我心里也存有感激。
回皇城已近三月,为谨慎起见,我从未主动去找过父皇。父皇亦未宣旨召见。好似他在立春时节的一时想念,在这百花盛开的季节,便消失殆尽。不过我仍庆幸能够出宫见母亲一面,便是满足。虽然存有失落,只是没带母亲回长安,如今看来也是件幸事。帝王的心意总是难以揣度。
父皇上朝的时间,越来越少,政务多交予太子和李林甫处理。大部分时间便是待在芙蓉殿听乐赏舞。即使到了朝堂,他偶尔会问自己一些政务上的看法,大多时候并不会看自己一眼。不过我早已习惯,也就不觉得有什么难看。
今日晴空碧蓝,柔风习习,不似前几日时而暴雨,时而日晒,倒是个好天气。听到空中旋转一阵悦耳的箫声,令我浮想起自己遇见狐儿的样子。她坐在狼群吹箫,实在很是好笑。
“毅殿下吉祥”从外间走进来一个公公说道。
“嗯…公公何事?”
“回禀殿下,皇上在御花园设下百花宴,寓意君臣同乐,奴才请毅殿下去赴宴。”
“公公先请,我随后就到。”
百花宴每年都会举办一次,而举办的时间,便是以牡丹花开为准。想来御花园内的牡丹花已经开放,说是祭奠花神,不过传播她的美名。
等我赶到御花园时,院中已经坐满了人。乐师在长廊内一字排开并肩而坐,现在他们正在吹奏一些喜庆的乐调。众大臣安坐在御花园内的阴影下。园中的百花已经开得极是艳丽,尤其是牡丹花开得姹紫嫣红很是壮观。
父皇和杨妃一同坐在百花亭的中间,高力士伺候在旁,后面站着随侍的宫女、太监,轻摇罗扇散风驱热。她今日身穿金黄绸缎锦衣,上面绣着凤凰的图案,头戴凤凰的步摇,看起来雍容华贵。见她服饰上绣着凤凰,这本是皇后的吉服,贵妃虽未被册封为皇后,但是现在这宫里的礼仪制度全由她的喜好所订。只是看她身穿的衣服,便知她已是后宫之主。只是未能封后,她心中总是有着巨大的缺憾,便更喜欢穿着凤衣。她一边为父皇斟酒,一边笑颜颦颦,喝了酒之后的风韵,更是艳美绝伦。
“父皇吉祥,贵妃娘娘吉祥…”我走到圣驾前施礼道。
“赐坐…”父皇说话时并没有抬眼瞧我,只是喝着贵妃递来的酒。
“等等…”杨贵妃轻轻说道。
我正要退出亭子,听她说话,便停了脚步。
“毅殿下,这日头甚毒,你就坐在亭内吧!”她轻轻说道。
“谢娘娘…”我低头俯首叩拜,便坐在了亭子右侧的位置。
对面坐着李林甫和杨国忠。他们似乎没看到我来一般,两人满含笑容,互相碰着酒杯喝着,甚是亲密的状态。看到左侧的位置,还悬空着,便知这是太子的位置。
“几时啦?”父皇问道。
“禀皇上,已至申时。”高力士回道。
“太子呢?怎么还没到?”父皇说是,已是微怒。
“奴才…不知道…”
太子一向谨慎,从未出过差错。今日迟迟未到,我猜不出缘故,但也明白这里定有乾坤,如今婉儿在太子府,不知是否是太子府发生了什么事。
我正在担忧,便见李豫、李系、李倓三人一同快步走到皇驾跟前,便一同跪在地上叩拜。
“叩拜皇爷爷…”三人同时说道。
“…都起来吧?你们父王呢?”父皇看到他们三人,却未见太子。
“禀皇爷爷,父皇近日不小心淋雨,有些风寒,还未痊愈…”李豫答道。
李豫是太子的长子,做事一直沉稳。
“风寒…呵呵…”李林甫不顾礼节地大笑道:“皇上,请恕微臣失态,只是这朗朗夏日,天晴气暖,太子殿下突然就受了寒,实在令人难解…不知道是受了寒,还是受了别的什么…”
李林甫和太子在朝堂上一直明争暗斗。如今太子不出席,便是给李林甫一个口吐谗言的机会。不知他为何这般做?
“李大人,前几日天气翻覆无常,所谓病来如山倒,我父王确实受了寒。皇爷爷,可以宣御医…”李倓答道。
李倓是太子的第三子,他心直口快,因早已恨待李林甫整日找他们父王的麻烦,所以言语之间也很是粗暴不敬。
“宁王不必动怒,老臣也是担忧太子殿下的身体,才多嘴说了句。启禀皇上,太子殿下因患病,已经多日未上朝理政…是应该请御医看看…”李林甫说道。
“什么…多日不上朝…你怎么不早说?”父皇搁下了酒杯怒道。
李林甫见此,便连忙跪拜道“禀皇上,老臣本想上报,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