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我手里的玉佩上,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的表情,我不得不深思,尧泽的这块玉佩难道还有其他深意?难道不仅仅是他留给我的念想?
这次我是把自己推上了风口浪尖了。
人群散去后,只留下一身白衣的德妃,她的视线正落在离去的群臣身上。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正是方才为首的几位,那她在看谁呢?为首的不过是几位王爷和当朝几位首府。
直到那人群去得远了,她才收回视线,不想竟与我对视上。
仿佛偷窥被人发觉一般,为了掩饰尴尬,我主动开口:“你也来送黄上?”刚说完便觉得自己问的太苍白,来这的妃子不外乎这个目的,倒更显得我没话找话的尴尬。
“不是。”德妃说。话语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不是?
这回轮到我惊讶了。她不是来送黄上,那她来干什么,瞧着她刚刚看的方向,难道……
不想将眼前我欣赏的女子想得不堪,我努力遏止了心里邪恶的想法。
但是不安的疑团在心里越发扩大。
德妃笑了笑,仿佛才回过神来。她说:“你终于是掉进去了。”
知她指的是刚才与尧泽之间的事,便开口解释:“诗雅也只是跟随自己的心。”
“本宫也曾经这样年轻过。”她叹息一声。
“娘娘现在也还是一样,风华绝代。”
她看了我一眼,说:“你应该不是这种阿谀奉承的人。”
我笑了笑:“宫里说假话的人多,说真话的人少。”
她抿唇一笑,道:“走吧,可以同一段路。”接着说:“也难怪他喜欢你,不过他也太多心了,凭你,自保全无问题。”
我笑了笑,“娘娘夸赞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而已。”正有些问题要请教她,便抓着这个话题问道:“不知娘娘对后宫有何看法?”
她的眼扫视了我一圈,已经看穿了我的目的,本来就没想在她这种明白人面前 耍心机,才问得这么直白。
她的声音带着冰雪覆盖的厚重:“世上最难测的莫过于人心,而人心最诡谲的莫过于宫廷。宫里没有人没有秘密,有秘密的人自然更会掩藏自己的秘密,秘密揭露的时候也许就是你的死期。”
“人若犯我,我必诛之,诗雅活着,也只是为身边的人而已。”
“好一个重情义的女子,既然如此,你更应该珍惜自己,不让身边的人担心。”
我明白的看了她一眼,想不到德妃表面上对皇上漠不关心,其实骨子里还是爱着尧泽,处处为他着想。
“多谢娘娘提点,诗雅尽量不让皇上分心。”
她脸上有一抹神情一闪而过,虽然她掩饰的很好,但仔细盯着她看的我还是捕捉到了。那分明是一种错愕。
她为什么会有这种表情呢,难道我回答错了?还是我根本会错了她的意思?身边的人,难道不是指尧泽,那还会是谁,难道是?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
“本宫给你几个忠告。”尽快转移了话题,她说道,:“皇后为皇上育有一子,且还被封为太子,就是下一任君王,他们之间即便没有爱情,就是亲情也足以稳固皇后在皇上心中的地位,皇上登基时,若没有皇后相助,可能还没有皇上的今天。你要想与她斗,就算有十足把握,也不一定能赢。就算目前他对你宠爱无限,但帝王之爱能持续多久,能大得过江山社稷?今日这一举,无疑是把你推到了风口浪尖,为了不触怒皇上,皇后明着不会动你,但你已成为她眼中钉肉中刺,你可要自己小心。如果有一天,你和皇后正式站在对立面,我想他的选择未必是你。”
我听得心潮顿起,手足冰凉。
她继续说:“再说贤妃,也只有你会妇人之仁。你以为贤妃真如表面上那么单纯无知,如果真是这样,她早已是不知死了多少回。宫里,没有一个人简单,眼睛所看到的一切,并不一定真实,这个我想你深有体会。”
是啊,这个我确实深有体会,当初宇王不就是利用这一点差点将我置于死地。
“好了,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多谢娘娘。”
看着她远走的身影,突然一下子茫然起来,帝王之爱能持续多久,能大得过江山?我不敢去设想,更不敢去赌我在他心中的地位。我才笃定的心一下子动摇起来,我以为我之于尧泽是不同的,他会在我面前发脾气,表现出他真实的一面,他那么温柔的对我说:“陌上花开,缓缓归矣。”可是这些又怎能抵得过他江山的厚重?
为什么我会因德妃的几句话而乱心,是因为德妃曾是他宠上心尖之人,我担心自己会步上德妃的后尘。难道他的爱真的不能相信吗?
到底当年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一阵冷风吹来,寒的刺骨,阳春三月的风也这样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