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了一片焦黑,一枚光亮的储物戒指静静地躺在那里,证明那里曾经有人存在过。
端木若云松了口气,正欲坐下调息,忽然一股浓烈的焦臭味扑面而来,想起那个先前还活蹦乱跳的人竟是死在自己手里,她不由得胃里翻腾得厉害,忍不住地吐了起来。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亲手杀人,虽然身体上有些不适应,但在心理上却是全无负担的,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情况下,任何心软都会导致自取灭亡。
所以,即便眼下吐得难受,但端木若云却一点儿也不后悔。
待她把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后,又把一片狼藉的地面清理了一番,这才抬手一招,将那枚储物戒指拿到了手里。
不过,她这会儿也没心思去清点战果,勉力支撑着身体,念头一动,闪身来到玉灵泉边上,在水池外的小溪沟里寻了处平坦的位置,把头枕在石头上,躺了进去。
就在端木若云疗伤时,皇宫广场上却闹翻了天。
因为,就在一刻钟之前,皇帝于城墙上颁下了圣旨:原吏部尚书申广沛,贪污挪用赈灾粮食、造成百姓受灾后得不到救援,以至酿成今日之惨祸,可谓罪恶滔天,如今证据确凿,刑部诸人,着即查封尚书府,拘捕申家三族,男丁斩首示众,女眷发配为奴,不得有误。
此言一出,百姓们顿时欢欣鼓舞,高呼“皇上圣明”,“万岁万万岁”,唯有端木瑾,望着高高的宫墙上那一抹明黄色的身影,暗暗地叹了口气,神色黯然地转身离开。
回到宰相府,他才刚走到门口,陈玉婉与端木若风就迎了出来,两人俱是满脸泪痕,显然在家中亦是担惊受怕,不得片刻安宁。
如今见到他平安归来,陈玉婉再也按捺不住,嘤嘤地啜泣起来。
“家里都还好吧?”端木瑾上前将她揽在怀里,拍了拍她的背,又红着眼眶四下里看了看,望着天井里东倒西歪的盆景,他担忧地问了一句。
陈玉婉闷闷地摇了摇头,却不说话。
端木若风擦了擦眼泪,哽咽道:“一点儿都不好,爹爹才刚走没多久,就来了两个后天七层的高手,要抓我娘和我,多亏了一位姓屠的前辈赶来,抓走了那两个坏人,又给我们留下两张灵符保命,才算安稳了些。爹爹,您跟申家那老蟊贼对质了吗?”
端木瑾点了点头道:“申广沛已经死了,申家完了,不过,那位屠前辈她……”
陈玉婉抬起头来,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急问道:“那位前辈怎么了?”
端木瑾叹了口气,把今日皇宫广场上发生的事情一一细说了一番,待说到“屠姥姥”为了救百姓与申雪君同归于尽时,陈玉婉跟端木若云不由得再次红了眼眶。
母子二人好一阵唏嘘后才渐渐缓过气儿来,陈玉婉愤愤地道:“申家满门就没一个好的,依我看,皇帝判轻了,应该诛九族才是。”
“罢了,再说这些又有何用,如今我算是想明白了,这官咱们不做了,婉儿,若风,你们赶紧回房去收拾收拾,我晚点儿进宫去辞了这官,咱们一家搬去小县城里,以后做点小买卖度日吧。”
陈玉婉欢喜地道:“老爷,您总算想通了,早就该这样了,这官有什么好当的,起得比鸡早,干的活儿比牛多,累死累活还得不到一句好话,何苦来哉,走走走,赶紧收拾去。”
端木瑾讪讪地一笑,这才发现女儿竟没在这里,他心里一突,脸色沉了下来,忙问:“若云呢?怎么没跟你们在一处?”
“姐昨晚接到熊先生的通知,说是有急事要找她,她今儿一大早就去了修炼者公会,还没回来呢。”端木若风答道。
端木瑾这才放下心来,点了点头,一家三口回屋收拾东西去了。
而空间里,此时端木若云也已经清醒过来,浑身的外伤都好得七七八八了,不过内伤却不是那么容易好的。
她凝神听了听外头的动静,四周除了虫子的鸣叫声外,没有半点儿人声。
跟她预计的一样,借着爆炸的巨大冲击力,空间已经离开了皇宫广场,不过落在何处却是说不准了,她看不到外面的情形,也不敢随意冒头,只能按捺下性子留在空间里,一边炼制灵药为自己疗伤,一边关注外头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