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书吏部郎中杨愔,先是一惊一惧,接着便是一喜。
“太原公!”侯和一边大声唤道一边追上来。
“武卫将军?”高洋和杨愔同时转过身来,都是满面惊讶的样子。
“将军从何而来啊?”高洋没说话,杨愔故作诧异地问道。
“从……”侯和一下子语塞了。他忽然想起来,他擅闯禁苑已经是无礼了,况且还有调戏太原公夫人之嫌,他怎么能告诉高洋他刚才见到了他的夫人?
侯和又忽然灵机一动,“太原公,吾刚刚更衣回来认错了路,见到大将军匆匆忙忙往皇后处去了,远远又看到大将军与一女郎说话,好像就是太原公夫人。夫人与大将军说了半天话,不知是否有什么要紧事,太原公可要去看看?”
侯和假作好心地问道。他又不是个擅言辞的人,其中漏洞百出,但是高洋和杨愔都假装没听出来。杨愔居然还故作认真地问高洋,“太原公要过去瞧瞧吗?或是禀报皇后殿下?”
侯和非常失望地看到高洋极其平静,反向他笑道,“多谢将军如此留意,将军没有走近听听是何事吗?”
侯和笑容僵住了,嚅嚅道,“不敢,不敢。”
高洋笑道,“将军既然瞧见了,就应当即刻禀报皇后殿下,恰好刚才皇后殿下命人来请大将军,说是世子妃身体有恙。说不定为的就是世子妃的事呢?将军真不该避嫌离开。”
侯和原本是想挑拨高洋和大将军,但见高洋如此不在意,也觉怏怏。又看高洋忽然伸手抚额头,用力甚大,让他心头怪异感实足,觉得高洋这个人实在是太奇怪,便匆匆告辞而去了。
“太原公……”杨愔见侯和走远了,忙一边低喝一边拉住了高洋。“太原公住手!”他知道高洋心头又纠缠起来,心里也知道他这么隐忍实在是难为他了。但正为高洋如此能忍,杨愔才始终暗中辅助他,而对大将军高澄反倒总是若即若离。
“不妨不妨……”高洋尽管已经是额上青筋暴跳,面色涨红,但还是忍了下来,“大兄爱玩笑……”他像是说给杨愔听的,也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高澄让人促不及防地伸过手来,月光下意识地一躲,但高澄还是搂住了她的腰,月光别过脸去不肯看他。她侧头垂眸,略有凌乱的发髻恰好落在他眼中,还有那支摇摇晃晃、似坠非坠的金步摇,就像她此刻的心情一样。
婉儿在一边看着敢怒不敢言。大将军对夫人总是为所欲为,全无顾忌,而他的弟弟太原公竟然对此毫无知觉。难道太原公真的不知道?还是真的看不出来?真要如此,那太原公可真的是个痴人了。
高澄这样动作暧昧,月光下意识地后退,他另一只手的手指从她颈上的肌肤划过。他带着挑逗之心,不肯放过她。他的手臂带着她的腰,又任凭她步步后退,而他也一步一步逼近上来。
月光身后有树,退无余地,她自己并不知道。忽觉身子被后面那棵树抵住,再也动弹不了。高澄正好已经把身子贴上来,那另一只手也搭在她腰侧,更让她欲逃不能。
她觉得他的手掌贴着腰侧肌肤之处灼热极了,高澄又把手抚上月光面颊,微微用力,迫得她不得不转过头来,他抬起她下颌让她看着他。他也非常认真地看着她。
月光见他一点笑意也没有,从前又从未见他这么认真地看过她,心中狂跳不止,竟把一切全都忘了。
“他说的都是真的吗?”高澄盯着她的眼睛低声问道,他的镇定让她更慌乱了。
月光几乎已经没有了任何思维能力,片刻才反映过来高澄说的“他”是侯和,他这一问无异于逼她亲口把刚才侯和说的话再对他说一遍。月光面颊灼烧得厉害,她怎么能说得出口,以她的身份,她是他的弟妇,又怎么可以说。甚至她不能作答,不管对或是不对,都不恰当。
高澄见她不说话,他慢慢低下头来。月光躲无可躲,只能微微闭了眼睛,不敢再看他,也实在无力再看他。她快要承受不住了。
“这么说是真的?”高澄看着她微合的睫毛在慌乱地抖动,他更刻意贴近她的面颊,又非常好奇地问道,“二弟知道吗?”他那饶有兴趣的样子八卦至极,说的好像根本不是他自己的事。
这句话像是提醒了月光。她心头一震,忽然想起高洋。那次高澄闯入太原公府第带走皇帝赏赐的舞姬元玉仪时,也曾戏弄过她,是高洋及时赶回来,她清晰地记得他在她耳边说过的那一句话,“不怕,我回来了。”
月光猛然睁开眼睛,狠狠地推开高澄,忍泪失声道,“妾在此耽搁太久了,恐怕皇后殿下命人来找,大将军也不便离席太久。”
高澄忽然失声而呼,好像是月光失手伤了他,很疼痛的样子。月光没想到会这样,怔住了,不知所措地看着高澄低头用手抚着她刚才推他的胸口处。她没想过自己会有多么大的力气能让他承受不了。或许刚才真的是下手太狠了?
他低着头,她只能看到他头上的三梁进贤冠,而看不到高冠下面的面孔。
“世子……”月光的声音哽咽轻颤,忽然想起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