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了房间。
“郑叔,你怀疑他们俩?”李淳风等他们的脚步声远去,首先开口。
“除了你,所有人都是我怀疑的目标。”郑海奎笑着说道。
“但是我看三叔不像那种人,冯律师更不会做这种蠢事。”郑佳涵瞪大了眼睛说道。
“人心隔肚皮,佳涵你要记住,对任何人过多的信任等于是给自己身旁安放一枚炸弹,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忠诚,只有不足的筹码。”郑海奎寒声道。
郑佳涵沉默了,若有所思的样子很专注。
“那么,郑叔认为我也是这种人吗?”李淳风微笑着看着这对父女。
“所有人。”郑海奎也笑了:“如果有人拿你家里那位的性命来要挟,你会不会反过来下手对付佳涵?”
“这……”李淳风哑口无言,虽然知道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却着实让郑海奎说到了痛处。
沉思了几秒钟,他迎上郑海奎老奸巨猾的目光:“如果是那样,我宁愿自己死。”
郑佳涵闻言久久地望着他,目光流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哈哈,死是懦弱的表现,如果我是你,就算女人都死光了,也要留着命找出那群王八蛋,叫他们血债血偿!”郑海奎长身站起,大笑如龙。
真够狂的,连自己最珍惜的人都可以视若浮云,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事能难倒他郑海奎?
李淳风无言以对,或许,这就是枭雄和英雄的区别,他做的了英雄,却做不成枭雄。
“阿风,依你看,我们应该怎么应对这场危机?”郑海奎打发走那两个心腹,看来还是对他们心存芥蒂。
“敌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只有想个办法引蛇出洞才行。”李淳风早就想到了这个方案,老是被动挨打那怎么行,万一马失前蹄后悔都来不及。
“引蛇出洞?有什么好计策?”郑海奎眼睛一亮,笑问道。
“可以这样……”李淳风招了招手,郑家父女凑过来,听着他的计划,不约而同都瞪大了眼。
“你行吗?”郑佳涵带着三分责怪,三分关心,三分质疑的语气说道。
“你不信?不信就算了。”李淳风也不解释,直接翻了翻白眼。
“我觉得可以一试,总比不知道敌人什么时候下手要稳妥。”郑海奎点头拍板道。
“那好,帮我找来剪刀、棉纱、酒精、刀子。”李淳风对郑佳涵说道。
“你要那些东西干什么!”郑佳涵吓了一大跳。
李淳风掀开睡衣,指着包扎成大面包的伤口:“伤口恢复太慢,我要重新包扎,敷上十香生肌膏,我们打的就是时间差,不然对手怎么会上当?”
“没错,佳涵,你去取急救箱来,不要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郑海奎点头说道。
郑佳涵迟疑了一下,点点头轻步走出房间,没过五分钟,就提着一个铁盒药箱进来了。
“扶我到地板上去,省得弄脏床单。”李淳风直起脖子说道。
“怕什么,弄脏了有人洗。大不了换张床,行不行?”郑佳涵没好气地把他按下去。
郑海奎抿着嘴在一旁微笑。
“帮我把纱布拆开。”李淳风指了指肚皮腰眼上的白纱布,他的手不利索,只能求助别人。
郑佳涵一个千金大小姐,哪做过这种高难度又血腥恐怖的事,犹豫了两秒钟,暗暗咬牙,把剪刀伸向那一层层纱布,轻柔地剪开了这个包扎严密的大十字贴。
子弹取出来了,缝合的伤口外两片皮紧紧勒在一处,还有不少的血迹。
“刀子过火,划开线。”李淳风面无表情说道。
郑海奎点燃了酒精灯,取过刀片,对着火苗来回翻烤,动作很熟练。
“郑叔以前做过这个?”李淳风笑了笑。
“刚出来混的时候,去不起医院,挨刀挨枪子只能靠江湖郎中,这点事算不得什么。”郑海奎咬着雪茄淡然说道,把烧过的刀子用酒精棉擦了一遍,递给郑佳涵。
“别怕,手稳一点,就当是割猪肉。”郑海奎轻松安慰着爱女。
猪肉?李淳风脑门冒出一排冷汗。
郑佳涵深吸一口气,竭力使自己的手不抖,对着缝合的创口,轻轻划了下去,果然——比猪肉还好割,一刀破开手术线,里面的鲜红肉状物露了出来。
“把膏药抹上去。”李淳风低声道。
“用棉签行不行?”郑佳涵看到那可怖的伤口,心里一阵疼痛,这要是打在别人身上,她一定不会有这种感觉。
“行。”
冰凉的药膏抹在创口处,李淳风面无表情看着她的动作,郑海奎不知何时已悄悄退出了房间。
“疼吗?”郑佳涵像呵护着最宝贝的东西一样,以前所未有的柔软语气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