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袋里拿了手铐钥匙,又拿了那人的手机,给南霜发了条讯息,让她收尾。
他回头看了眼教堂,斑驳的阳光透过玫瑰花窗射下,白色的十字架空荡荡的,只剩下残余的绳索散在上面,阳光落在上面,地面染血的花香一片馥郁。
狄庚霖抱着海瑟薇往外边车里跑,简浔不知道他哪来的力气。
“帮我一下!座椅放下来,放最低!让她躺好。”
狄庚霖几乎是变戏法一样地,从他那辆骚包的紫色法拉利后备车厢里勾出一个医药箱,慌张而飞快地从里面勾出注射器,枕头,吊瓶管……他手指血肉模糊,有些不听使唤。
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弄好,他用牙齿咬着橡皮管在海瑟薇臂上系,费力地辨认着她血管的方位,很粗的针管扎进去。
同样的流程,他将另一个针头毫不犹豫地扎进了自己的手臂。
他靠站在车厢外平复着呼吸,让海瑟薇躺在车里保持着势能压,随即打开流体夹。
暗红的血液很快从他体内流出,充满了整个流体软管。
“你……”
简浔愣住原地。
他居然不顾那种行为危险性,不顾自己身体状况地,在给海瑟薇临场输血!
他从st电话里听到过,海瑟薇的血型很特殊,最特殊的不过莫不就是rh阴性熊猫血,难道狄庚霖他……
没有测压剂,没有读表仪,很粗的软管间全是暗红色的血液,不知传输剂量。
狄庚霖低头看着染红自己五指的鲜血,却浑然是在笑。
从来没觉得这种血型对他而言,有一天会变成上天的馈赠——他全身的血液,都是为另一个人而流。
……
简浔看着他无意识的浅笑,突然再一次地感受到,所有场景里,自己那种无能为力的多余。
——原来能救她的,只有他。
简浔转了个身,却听见一声枪响。
身后狄庚霖突然蓦然拔枪,朝着另一边的拐角蓦然射击。
一枪,玻璃碎。
简浔刹那回头,看到教堂外边的院墙彼岸,看见一辆灰黑色的面包车正从拐角开出,正要穿过草坪绿化带到达公路。
st!
玻璃碎裂的车窗内,坐的正是下颌骨受伤,偷鸡蚀米,之前亡命从教堂丢盔弃甲逃走的st!
玻璃碎裂,他正满面惊恐。
狄庚霖很快瞄准了车里的st,简浔却突然,一把将他的手臂压下。“不可以!”
“砰!”
枪子埋进了地面里。
简浔:“你不能杀他。”
“我必须杀了他!”狄庚霖咬牙切齿。
“我叔说了,st死在这里会很麻烦!”简浔厉声制止。
“他不死,以后会更麻烦。”
狄庚霖双目通红,满脸恨意地重新举起枪。“我一定要杀了他!”
枪匣里还有一颗子弹。一颗子弹,就够了。
他一定要杀了st这个狗娘养的!
扳机扣动,简浔抬起一脚将他的手枪打落,接在手里。
他三下五除二地拿着那把枪咔嚓咔嚓几下,最后,连着那颗枪子儿,重新交还拍到他手里。
“你开枪啊,你开!”
简浔冷怒地朝着他吼。
“……”
狄庚霖看着手里的一堆零件,从暴怒里陷入沉默。
“没人不恨他!可即使以后更麻烦……他也不能在这边出事。”简浔深吸一口气,“狄庚霖……他的身份,出了事,你担不起。”
……
海瑟薇终于悠悠转醒,狄庚霖和她调转了状态,变得嘴唇干枯发白,怏怏不振。
简浔除了浑身打架的青紫,没出什么大问题。海瑟薇这才放下心来,疲声望着他,温柔碧色的眸子里满是内疚:
“简浔,你不该来……你要是出什么事,我一辈子都过不好。”
如果是从前,简浔可能会想笑,会觉得暖和,充盈,开心,幸福……海瑟薇很关心他,很在乎他。他觉得自己被保护,被需要。
但是现在,他好像真的懂了……因为她醒来后,没有对受伤更为严重的狄庚霖,说过一句这样的话。
或者海瑟薇真的是个笨蛋。少年的心事,她从来也没懂。狄庚霖垂下漆黑的凤眸,没插嘴。
他坐到车后座,把车钥匙递给简浔,“你来开吧。”
“开不了。”简浔冷漠地站在车窗外摇摇头,“刚才你输血的时候我检查了一圈,我们的车刹车线都被人剪断了。”
毫无疑问是同样心有不甘含恨离去的st做的手脚。
狄庚霖记者带海瑟薇去医院,于是,三人最后走了几步路,到了最近的公交站。
说实在的,三个人的模样吓坏了车上那为数不多的两三个乘客:
海瑟薇裙子上全是斑斑点点的血迹,狄庚霖鼻青脸肿浑身是伤,简浔同样的青红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