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吧!我没有违约的打算,反正已经带着你了,再多带几个也没什么区别就是了。”
伊萨歌略微无奈的说道。
“谢谢。”
微不可察仿若虫鸣的声音,细微却真挚,那是妖精的道谢。
“没什么,只不过是因缘际会而已。”
伊萨歌仿若叹息般的说道,因缘际会,牠咀嚼着这句话语,一种淡淡的苦涩味道出现在了嘴里,这种感觉牠并不陌生,凡人所谓的意志与决心在命运面前不过是风中残烛,被风驱使着四处乱窜,稍有风浪便会熄灭。
譬如曾经那个愚拙的凡人,譬如现在这个华美的存在,从愚拙到华美,有很多东西都改变了,不管是无形的还是有形的,即便如此仍未改变的事情,那就是在命运面前,牠依旧是一粒尘埃。
“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
这是一句颇有些争议的对人的定义,它是对是错暂且不论,但有一点是人们公认的,人必须生活在社会里,脱离了社会的只是野兽。
如果更上一层去思考,你之所以是你,是因为别人认为你是你,你之所以是人,是因为别人认为你是人,看,到了这里一切就很明显了,这就是人,可怜又可悲的人类。
所以,伊萨歌不愿做人。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不是我?”凡人总是喜欢问这个问题的,但是答案从来都是一样的,这是命!!!
如果说森罗万象是被命运所支配的话,那么伊萨歌也只有一个愿望,起码不要作为人而活下去,再往上的话,希望可以自由的活着并且能活得长一点,最高级的话,当然是实现最初的理想了,那一度被牠抛弃却又重拾的理想。
所以,牠抓住了垂在地狱的蛛丝,不管不顾、毅然决然地变成了非人的存在。
从人到非人,这是一种不可逆的变化,虽然无法确定其好坏,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那个愚拙的凡人早已死在了路上,坍塌变质的精神、近乎完美的肉体、被抛却的社会、无所谓的记忆,不管是怎样的人都无法将其定位为那个愚拙的凡人吧。
诚然,现在站在这的不过是自那丑陋残骸上诞生的新生命罢了。
然后,牠以为自己不会再那样失态了。
最后,命运展现了如此光景,一个因缘际会的巧合。
“稍稍有些悲伤啊!”
伊萨歌起身,不带半分烟火气的感叹道。
“悲伤?”
“为什么?难道是为了契约的事情闷闷不乐吗?”
“没那个必要,那个孩子可是很优秀的,不然梅林也不会选她做继承人。”
“用那些神秘测的修行者的话说,嗯,根器深重,对,就是这个词。”
妖精爬起来扑扇着翅膀,飞到和伊萨歌视线平齐,沉吟片刻,用左手捶打了自己的右手手心一下,点了点头说道。
“继承人?原来如此。哼!这样就清晰了。”
伊萨歌一改之前的郁气,呵呵发笑起来,牠早该想到的,三星的存在怎么会轻易地为一个凡人去拼命,换成继承人的话就不好说了。
“清晰?和继承人有关系?”
妖精打着哈欠,震了震翅膀,又一次往伊萨歌怀里钻去,作为一个深明不懂就问的道理的好孩子发问了。
“一,人在什么时候才需要继承者?”
“二,什么时候才会为继承者铺路?”
“三,什么时候才会去做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伊萨歌发问道,同时竖起三根手指,每问一句就扣下一根,每一次扣下都像重锤击在妖精的心里,全然不顾那愈发悲伤的脸庞,只将她打落谷底。
“当然是······”
妖精沉默着,继承人、铺路、不惜一切代价,已经很清晰了,清楚的不能再明白了。
“梅林就要死了,哪怕是不去挑战命运也会死的,大概也就几十年的寿命了吧!”
立于水镜之上,伊萨歌如此定论道。
为什么,她就是没有注意到呢?不,不是没有注意到,而是被忽视了,谁能对她下手不被发现?
“那个笨蛋···明明···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只是神秘测一个小小的法术,释放的条件也非常苛刻,没有任何的杀伤力,只会让人下意识的忽视一些东西,而且十分的容易破除,只要有些细微的线索就会不攻自散,只能是练习用的高难度的戏法而已。
就是这样的东西,愚弄了妖精数百年。
“为什么?他是传奇啊!离神位就差一步的人间之神啊!这世界谁能杀死他?”
没有更多的生气,她早就习惯了,梅林的自说自话与擅自行动,但是一个疑问解决后又有新的疑问冒了出来,一个生命力明明还很旺盛的传奇,为什么会突然地就死期将至?
“嗯!就差一步,自此,天差地别。”
“至于为什么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