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其中,利落地摆出形形色色的架势,有的掐指诀、有的取符纸,严阵以待,却未见杀气腾腾。
“一帮好手下。暴露不乱、临敌不慌、优势不骄,心中只有战意、没有杀气却又饱含杀机,所以不会被鲜血冲昏头、不会因同伴死而急红眼,是一把把明晃晃的亮眼尖刀,只为扎穿心窝存在。这位小姑娘,你幕后的人,好手段呐。”
李小逸嬉笑出声,讥讽道:“老头,看你仙风道骨的,结果老人病还是这么重啊,唠唠叨叨啰啰嗦嗦废话连篇——什么幕后不幕后,此时此地,本姑娘才是话事人!要求饶,磕头上茶,叫三声救命!”
“唉,现在的年轻人呐。”
白闻钟放下手中白子,捏起搪瓷茶杯,就着热气,慢条斯理地将余茶饮尽,而后将空了的茶杯轻轻敲到棋盘的空处,“咯嗒”一声脆响,轻微而有力。
“棋下不成了。”
白闻钟扫了李小逸一眼,那掩藏在花白眉毛底下的眼珠,像冰又如火,咧嘴笑问:
“给老者倒杯茶总不为过吧?”
“妈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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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闻钟负手握拳,轻轻捶打着自己的腰部,抬头望天,见当空皓月被厚重的云层半遮半掩,却皎洁依旧,感慨明月如故,岁月却不饶人。
“当敲门砖有一个好处——总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将敌人要传达的消息口讯,亲口传回掷出自己的主人耳中。不像你们。。”
白闻钟在满屋血腥中,找了一处空白落脚,慢慢地蹲下身子,挑了一具就近的尸首,摘下他那表情依旧鲜活、与佩戴者的了无生气形成剧烈反差而分外滑稽的大喜面具,看见藏于底下的来者面目,早已被毁得寻不到先前的分毫痕迹,又抓起他的一手,果不其然,指纹被通通磨尽,想来这人生前的医疗、个人记录也早在来前就被销毁殆尽,剩白纸一张。如今躺在地上的,这一十二具被逐渐凝固的一片暗红所覆盖,或完整、或支离破碎的,是名副其实的尸体——他们已经没有了丝毫曾为人的痕迹。
“不像你们,不过是一堆注定赴死的弃子。”
夜黑如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