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苍苍,雪无声。
在那银装素裹的山峦之后,却有火光乍起。
火光冲天,嘶吼喊杀,将这隆冬雪夜的寂寥尽数打破。
熊熊烈焰之中,剑光流转,剑气纵横。一名一袭白袍的中年武者,一手护着一个十岁光景的男孩,一手长剑嗡鸣不绝。
“啊雪,莫怕!”中年武者手持长剑,对着身后的男孩道了一句,然后目光冷冷扫视着十几个将他俩包围的黑衣人,冷声道:“今日纵然一死,也要拉你们共赴黄泉!”
话声落下的同时,只见他左手微转,凭空出现一道绘有银色印记的符咒,紧接着快速贴在男孩后背,沉声道:“啊雪,别回头!”
忽然之间,一道银光在男孩背上骤然升起,说时迟,那时快,男孩根本没来得及说一句话,便被这道银光裹起,刹那间,冲出熊熊烈焰。
“哼!斩草必除根!剑阵,起!”
就在这时,西边的一个黑衣武者历喝一声,只见十几道剑光冲天而起,在夜空中组成一个萤光剑阵,欲要冲那男孩而去。
只是,也在这时,那中年武者忽然昂首向天,一声长啸!
只听他冷声道:“已吾血为凭,已吾命为祭…”说话间,只见他身上的气势在这一刻陡然大变,一股浓浓的血腥煞气,从慕容城的身上,缓缓散发了出来。
“不好!这是邪教的禁忌术法,大家一起上,要是等他催动这术法,就晚了…”西边为首的那名黑衣武者立即高叫起来。
……
崇山峻岭之中,一道银光御风疾行。在林间穿行,不时撞上粗壮的树干,引得松枝乱颤,雪沫纷纷。最终,这道银光微微一颤,重重的撞击在一棵老松之上。想来是这道被那银色符咒催发的银光,已是耗尽了符咒内的法力。
银光尽数散去,现出消瘦的身形。男孩五官俊朗,虽未脱稚气,但眉宇间隐隐透着一种森冷之气。
寒风习习,飞雪飘零。轻轻的飘落在男孩的肩头,他的意识逐渐迷离,恍惚之中,他隐约看见父亲在烈焰中愤怒长啸,却被乱剑斩杀。
他紧紧地握着拳头,纵使全身冰寒,但心头怒火却格外帜热,几乎将他的意识燃烧殆尽,唯有一个杀字在脑海里萦绕。
忽然,风声掠耳,四道人影破风而来,男孩胸膛虽是恨意滔天,但当下情形,不得不扭头跑去。只是,这四道身影速度之快,哪是他一个小小少年能比之,他们几乎是踏风而行,霎那间,便将他的四处封住。
只见其中一袭紫袍,道士打扮的青年站定身形后,便立即拔剑欲要刺向男孩,“邪教妖孽,留你不得!”
紫袍道士长剑出鞘之际,忽见另一个年纪稍微轻上少许的道士伸手拦住紫袍道士,“大师兄,他只是个孩子!”
“胡闹!”紫袍道人一挥衣袖,甩开那名抓着他衣袖的道士,“什么孩子,妖孽就是妖孽,斩草不除根,将来必悔莫及!”
说罢,紫袍道人提气纵身,再次提剑刺向冷冷凝视着他的男孩。只是,却又被那年轻的道士抱住了脚,“大师兄,就是要杀,等他将来为祸,再斩不迟啊。”
紫袍道人一脚踹开他,对着另外两名道士历喝道:“你们还愣着干吗,快动手斩了这妖孽!”
另外两名道士愣了一愣,便横起手中长剑,前后对着男孩刺去!眼看这前后夹击,男孩必死无疑。可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忽然,两道冰墙从男孩前后凭空升起,只听“锵,锵”两声,竟是将这一前一后的两柄剑锋搁了开去。
“一念成冰!”
紫袍道人与那两名被冰墙反弹了回去的道士,顿时怔立当场,这一手一念成冰,已非寻常道法能及,在他们的记忆中,唯有他们的师门长辈,才能有这手段。
年轻道士看着面前矗立的冰墙,倒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然后对着紫袍道人轻叫了声:“大师兄。”
紫袍道人立即缓过神来,对着年轻道士哼了一声,然后冲着虚空抱拳道:“这位前辈,在下乃是紫方阁大弟子,左千泽。今日叨唠贵境,全因邪教余孽逃得此地,为了还百姓一方净土,我紫方阁特来斩妖除魔。”
雪花飘飘,却无人作答。
左千泽眉眼一横,左手忽地祭出一张符咒,朗声道一句“破”,向那冰墙掷去。然而,却也在这刹那,一件物事穿过层层落雪,破空而来,直将那符咒击落,牢牢地插在雪地之上。
左千泽凝神一看,只见符纸上插了一针细细的冰针,冰针已在消融,却将这符纸覆上了一层薄冰。
便在左千泽几人傻眼的片刻,白雪皑皑的松林中忽地传来惊喜的女童音,“爷爷,爷爷,中了,中了。”
伴着这道脆耳的童音,只见松林中走出一个灰衣老者。老者白发白须,却是睡眼惺忪,一脸没睡醒的模样,伸手搓了搓眼,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然后扫了一眼面前的形势,慢悠悠地道:“哪来的小毛虫,搞的老头子睡都睡不着。”
紧跟在老者身侧,是一个看去最多七八岁,扎着两条麻花辫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