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洋葱样白色拱顶教堂,唐突的出现在暗红为主色调的剑鞘堡中。
埃伦双手交错放在剑柄上,那把陪伴埃伦南征北战戎马一生的剑,放在埃伦身前,连同埃伦的身体,摆在教堂中央的棺材内。
教堂内与外,两个黑白交换的世界。黑色的内室,黑色的丧服,以及穿着黑色传教服的教区主教。
“往生的道路上,诸神庇护着你??????”主教端着《圣典》歌颂着悼词。
硕大的教堂内,分散在五湖四海的家人和朋友聚集在一起,按照辈分,按照血缘的远近,一次排开。
对于爱德华来说,只能站在亲属队伍的末尾,站在仆人队伍的前排。
“今日,让我们一起掉念,我们共同爱着的人,所罗门家族伟大的长者,鹰啸城渊博的大学士,埃伦?所罗门,带着我们的不舍与祝福,带着所罗门家族的尊严与荣耀,走完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程。”
主教合拢《圣典》,在牧师的诗歌中,悼念的人群依次从埃伦的棺材旁走过,排队瞻仰埃伦的遗容,随着白色的纸花从手中脱落,静静的陪在埃伦的身边。
人群缓慢的流动着,他们之中,更多的是为了卡尔公爵而来,有的根本就没见过爷爷。来到这里,无非是走个过场,葬礼对他们而言,更多的是为了活络活络人脉关系。
“爷爷,爷爷,爷爷。”爱德华伫立在棺材旁,凝视着埃伦的遗体。
“封棺!”主教说道。
“等一等,等一等,让我再陪爷爷一会儿,就一会儿,我还有好多话要跟爷爷说,让我再看一会儿。”爱德华恳求着。
“你个凶手!爷爷就是你害死的!要忏悔的话,那就用你的生命来忏悔吧!”有爱德华存在的地方,莉亚就像发了情的母狗一样,狂吠不止。
很多的人很识相的往后退了几步,将教堂中央空出来,抱着凑热闹的心情看着这一家人。
“住口!还嫌不够丢人嘛!”父亲卡尔呵斥道:“凯尔,将莉亚带回房间,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放她出来!”
茜拉想要说什么,被比尔瞪了一眼,硬生生把话憋进肚子里。
工匠们还是将棺材盖盖上,乒乒乓乓的钉入铁钉,爱德华也不敢得寸进尺的阻拦。
对于茜拉来说,在剑鞘堡内晃荡的爱德华,就如同悬在自己脖颈上的利剑,提醒着这个丈夫出轨留下来的野种。
而母女俩每一次的针对,也无时无刻不提醒着爱德华:你终究是一个遭人唾弃的私生子!
拥挤人群散开,给抬棺材的士兵让出一条通往家族陵园的升天之道。
望着一个个随着棺材走进陵园的人,爱德华不禁站在铁栏外。
家族陵园,自然只能所罗门家族的人,才允许步入。
“进入?若是被母亲看到,定然会小题大做的说教起来。可,不进去,爷爷他~~~”
爱德华还在犹豫,肩膀猛地被人拍了一下:“走啊,爱德华,一起进去吧。”没等爱德华同意,凯尔从后面将爱德华推入了陵园:“快走吧,父亲他们还在里面等着我们呢。”
抬头望着天空,才刚入秋,西岭高原竟然下起了雪。
去年,雪还从十月份下去,一只持续到四月份,如今,九月依始,已然飘雪,恐怕等再等上几年,西岭高原将再没四季,只有死寂的凛冬。
“这是应该是诸神送给爷爷的祝福,爷爷是最喜欢雪了的。”凯尔道。
“或许吧。”对于凯尔的安慰,爱德华不以为然的敷衍着。
《圣典》中三圣神的那套对于所罗门家族并不感冒,能在西岭屹立千年的所罗门家族,除了信仰三圣神外,因为血珀的缘故,更愿意信奉先祖之灵。
何况随着圣心帝国的崩溃,教皇的统治被推翻的那一刻。像《圣典》中三圣神造人,海皇地母的结合,有了第一个男人,海皇和天后的结合,有了第一个女人,以及诸多关于神的传说,对于现在的三大王国来说,不过是用来糊弄贫民,加强统治,制造出一个美化的梦境罢了。
雪花落在地上,融化成水渍,继而被后续的雪花覆盖,等到所罗门家族从陵园内走出来,这个西岭都披上了银装。从遥远的鹰啸城,一行行错乱的脚印,污染着洁白,一只延伸到剑鞘堡。
“大人,大人,王子殿下来了。”士兵禀报道。
“王子?哪个王子?”卡尔问。
“盖文王子,我的大人。”士兵道。
“快你们几个将大厅收拾一下。”刚送走最后一批亲友,公爵府上四处凌乱,何况又是王子,仆人们自然不敢怠慢。
“卡尔叔叔,真是抱歉,我父亲体弱多病,特地让我来参加大学士的葬礼。”盖文环视四周,笑道:“恐怕来的不巧,葬礼已经结束了。”
“殿下能亲自赶来已经使我们所罗门家族的荣耀,何况是风雪阻碍了殿下的脚程。”
“卡尔叔叔,你的意思是诸神在跟我作对,故意在阻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