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哭笑不得,表情很复杂,好像对这个乞丐无可奈何。
但我看得出来,他们矫情的确不浅,老乞丐坐在我家里只是喝茶,半天不说话,一点都不觉得尴尬,表情、举动都很自然。
爷爷瞅瞅我说:“昆仑啊,栗道长看上你了,也不知道是你的福气还是……还是哈哈,算是福气吧。要收你为徒!”
我一听急了,看来老乞丐所言不虚,这可成何体统,最要命的是,听爷爷的口气,好像还不反对。
“我是你的孙子,张家道场的人,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拜他为师呢?”我颇为得意,张家道场在方圆几十里都是叫的响的,他老乞丐是什么来路?
“你是哪个大观,或者哪处名山?”我咄咄逼人,心想,他来路不正,也没脸跟我较真。
哪知道老乞丐还没回话,爷爷先打断了我。
这次他的表情很严肃,没有一点笑意,冲我说:“给你讲过多少次,修道一途,如浩瀚大海,咱们张家连沧海一粟都算不上,更不敢说什么名门大派,以后不能总把张家道场挂在嘴边,外面世界大着呢,你出去开开眼界,见见世面,要心有敬畏,谦虚谨慎,别让人家笑话。”
听话听音,我总觉得这话不对头,不但让我谦虚谨慎,好像还要给我打打预防针,让我要出远门的意思。
“道学源远流长、深奥无比,虽然演变了几千年,大家都自成一派,各有所长,但是万法归宗,根源都是一样的。昆仑啊,你这样有根深蒂固的门派观念,对你也不好,心胸要宽广一些。”爷爷起身在厅堂里来回走动,嘴里像似在自言自语,又好像在说给我听。
我自己的爷爷都不帮我,我还有什么话说。
所以我打算以进为退,直接向老乞丐发难。
“老先生,刚才晚辈言语冒昧了,请原谅。”我起身给他添了一杯茶,他对我的态度还好,一直是笑眯眯的。
见我开口先赔罪,嘴都合不拢了,说:“没事、没事,只要你拜我为师,老牛鼻子以后就不敢这么训斥你了。”
爷爷竟然也和他穿一条裤子,说:“栗刀啊栗刀,你把我孙子抢去做徒弟了,还这么挖苦我啊?”
老乞丐这时候转头对我一本正经地说:“你爷爷可是谦虚了,你张家道场也不是无名之辈,更不仅仅是沧海一粟。你呀,跟了我,有了张家的根基,再学我栗刀一身本事,以后可是前途无量啊。”
我越听越来气,什么玩意儿,就拿自己和我张家道场相提并论,但爷爷在场,又处处帮着他,我也不好发作,只好问:“栗道长,是哪座仙山、哪处大观啊?”
我的语气有点儿调侃,老乞丐也看出来了,不过他也不发作,还是笑眯眯地说:“我呀,就是个臭要饭的,既不是名门大牌,也不是世家传承。嘿嘿,你个小机灵鬼,倒是问起师傅的根底了?”
爷爷八成是猜中了我的心思,冲我说:“昆仑,你不可无力。栗道长是当世少有的奇才,他一身本事你受用不尽。”
我又碰了一鼻子灰,一肚子火也没出发。
爷爷又说:“栗道长这次来就是要收你为徒的,不仅收徒,还是要带你走。”
“为什么?”我反应很激烈,这是我无法接受的,我在这里过得好好的,凭什么要跟一个乞丐去要饭?
“我就不走,他一个叫花子,怎么当我师傅?”情急之下,我也顾不了许多了。
“哈哈哈,有趣有趣,你老牛鼻子的孙子这脾性,我喜欢,很合我的胃口。”老叫花子对我的无礼一点都不生气,反而越来越喜欢我。他又说:“你放心,小家伙,老叫花子收你,不是要你跟着要饭的。其实呀,我也教不了你多少,你呢,还是张家道场的人,只是你我有个师徒的名分,去代替你爷爷,代表张家道场办一件造福苍生的大事!”
老叫花子话锋一转,我一下子来了兴趣。
爷爷这时候也说:“栗道长这次来,是源于多年前我们的一个约定。本应该我亲自出马的,但这些年来,你已经得到了我的真传,还是由你出山比较好。这件事事关重大,你必须听从我的吩咐,为了方便起见,你还是以栗道长的徒弟身份出面,对外人不必提及张家道场,咱们清楚就可以了。”
“到底是什么约定?”我追问着爷爷,不过心里一下子舒服了很多,原来拜师只是个幌子,而且我可以名正言顺得到了爷爷的许可,代表他和张家道场去干一番大事了,刚才还情绪低落,瞬间我已经心潮澎湃了。
“这件事你不要问,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的,我们几个老家伙,还会骗你不成?”栗刀时而嬉皮笑脸,时而严肃。
此时他端着茶碗儿一口一口地喝茶,看起来牛逼哄哄的,一点儿都不像刚才玩世不恭的老乞丐。
“你不说我就不去,卖什么关子?”我一是好奇心促使,二是对这个老叫花子还是有些不服气。
我话音刚落,爷爷一拍桌子,冲我发火说:“昆仑,爷爷多年培养你,一是为了让你将张家道场传承发扬光大,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