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排完就开始在院子里周围走。刘胖子家的院子角落里有几根儿木头还算不错,看样子是准备了盖房子用的梁。堆放木头的角落地下铺着一层砖,是怕木头直接堆放在地上受潮、发朽。
从这点儿上看,刘胖子到不含糊,是个明白人,生怕自己的木材受潮受损。
刘胖子家不远的地方还有一片柱子,这两天在刘胖子家来来回回几趟,我都看的清清楚楚。
有了木头和竹子,基本上就万事俱备了。
之前给鬼魂做傀体的事儿也干过,倒不怎么难。最关键的一环就是画像。画像得真切,画完像的引魂是重中之重。
我溜了一圈儿,看见做傀体的物件都能找的差不多,木头、竹子都有。朱砂、符纸我随身带着,做傀体应该不成问题。
就在我运筹帷幄的时候,刘胖子、王菊花、杨成三个人还站在院子里嘀咕。
见我进来了,神神秘秘的,好像讳莫如深地隐瞒着什么。
看刘胖子那憋样子,我气不打一处来,干什么都这么呆滞。都什么时候了,找人画个像还磨磨唧唧的。
他们见我关注,似乎停滞了嘀咕,犹豫再三,刘胖子和王菊花把杨成推了出来。
杨成腼腆地朝我走来,看样子要来解释这个事儿。
我似乎觉得他们有什么隐情,就故意走到了角落,好方便杨成对我畅所欲言。
我在刘胖子家堆木料的角落站定,假装看着天气。杨成随后磨蹭到我身边,低声说:“张师傅,你可能不知道哦。”
一听这话,就觉得奇怪,有什么不知道的。
我还没张口,杨成接着说:“这个画像不好弄。”
我哑然失笑,这很难吗?古代找个画师都没问题,现在什么时代了,找个画像都这么困难。
我看杨成的样子,也不像撒谎,就说:“实在不行,照片也可以,但必须是黑白的。”
做傀体引魂的照片必须是黑白的,唯有黑白照片才能阴阳相继,和鬼魂融为一体,更容易把魂魄引到傀体上来。彩色的照片渲染太多,而且不易于和阴气融合。
这就是为什么遗像多为黑白色而非彩色的道理。
杨成听我说完,摇摇头说:“张师傅,你知道的。刘胖子那个穷算样儿,怎么肯能舍得让老娘拍照片呢?”
我想想也是,饭都舍不得让老娘吃,肯定舍不得花钱给老娘拍个照片。但我还是忍不住问了问:“真的一张照片都没有?”
杨成见我不信,赌咒发誓地说:“张师傅,刘胖子可能会骗你,我怎么可能骗你呢?刘胖子那德性,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都舍不得照相!”
这下我信了,刘胖子就那逼样儿。
“必须得要画像,不然没法引魂,就没法做傀体。”我坚持说,这个画像是必须要有的,不然魂进不了傀体。
杨成吞吞吐吐了半天,才说出来:“你是不知道,之前村儿里请神、驱鬼、画符、祭庙都是徐老头在搞。那一年唱戏出了事,后来祭庙的时候,庙也塌了。都是徐老头儿操持的,打那以后,徐老头就不灵了。”
我隐隐觉得这个徐老头儿身上一定有什么古怪,可一时半会儿又理不出来一个头绪。好像戏台女鬼、徐老头儿、庙有什么关联,可又没有确切的线索。
“你能不能画一个?”杨成犹豫了很久才开口问我。
其实这画像我也行,可是我根本没见过刘胖子的老娘,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怎么画?
“我根本就没见过刘胖子的老娘!”我说这话的时候,都笑了。
杨成也觉得自己冒失,我根本没见过本人,怎么画呢?
杨成捶了捶脑袋,对我说:“你看看我,都忙傻了。这几天的怪事儿多,还真糊涂了。”
我问杨成:“这个徐老头儿就是你在坟头提起的那个人吗?”
杨成说:“就是他!早些年挺有能耐的一个人,可自打那年出了事,就疯疯癫癫的了。有时清醒,有时糊涂。他呀,年轻的时候也是个能人,懂道术、会画像、能捏泥人、会烧淘,全才啊,可惜了,可惜了!”
“没别人再能画了?”我还有一些希望,这画像是最重要的。没有了画像,一切免谈。
杨成叹了口气,说:“现在都啥年代了,干这行的人本来就不多。再说了,别人干这营生也觉得晦气。就算有人会画,你看刘胖子那德性,那人缘儿,有人帮他吗?”
我想想也是,看来也只有请这徐老头儿了。想到此,我决定去会会他,说不定就会有什么新发现,解开我心中的疑惑,把一些零零散散的事儿凑到一块儿呢。
我说:“走吧,会会他去。”
不料杨成一听,连连摆手,说:“不行,不行,疯疯癫癫时好时坏的好多年了,村儿里都没人搭理他了。”
我一把拉着杨成就出了院门儿,说:“怕什么?有我在,还有什么鬼怪敢逞能?”
杨成亲眼见我听了阴语,做法烧了粮食,救了刘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