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玉千山,沈羽有些兴趣。
江湖草莽投于朝堂并不少见,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若是绝代宗师,或可白衣傲王侯,但那样的人,可谓寥寥无几。
玉千山不是。
便是只在中域数载,沈羽也曾听闻过此人。
只因玉千山于大靖,对乃是一传奇人物。玉千山之所以成名,却是因为两件事。
一者,弱冠之龄中举,以天山宗掌门之尊入大靖朝堂,数十年见却只在钦天监熬资历,做的了钦天监监正之位十数载,一度成了江湖笑柄。
而二者,自古多是名师出高徒,而他……
沈羽坐在下首,饶有趣味地看着坐在正首的人。
“非常抱歉,家师身体抱恙,已卧床数载,不便见客,在下在此向诸位赔罪。”
说话的是方扶摇。二十来岁的模样,面冠如玉,嘴角挂着一丝无可挑剔的微笑。
单看他进退有据的行礼,若非紧闭的双目,谁也无法相信他是一个瞎子。
“如此,是老夫唐突了。”作为名义上一行人的领导者,黄正此时也摆出一副应有的长者之态,丝毫不曾乱了礼数。
“却不知黄大人一行来访有何要事?”
“这……”黄正下意识地往洛英所坐的位置望了一眼,见他未有表示,便按照事先交代的道:“久仰玉大人大名,途经此地,自是要来拜访一番,却不想玉大人身体抱恙,可曾请大夫看过?”
“唉。”方扶摇叹了一口气道:“家师的病五年前在京中时便有了,各方名医都曾请过,便是御医也曾请得两位,皆言需卧床静养。而天山宗江湖草莽是非之地,不利家师养病,我便遵照家师的嘱咐,回这青工老家静养。”
“却是可惜了…………”
看着二人当面寒暄,沈羽突然身手拍了一下坐在一旁的赵阳。
“恩?”赵阳正待发话,却见沈羽伸出一只手指沾了点茶水,在桌案上写了一个小小的“装”字。
“哈”二人相视一笑,也不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方扶摇与黄正之间的礼节应对。
久仰玉千山这个前钦天监监正?
沈羽不信,赵阳不信,相信黄正自己也不信。
来,自然不是为了随便寒暄然后离去。
所以果不其然,方扶摇借口天色不早,大家一路劳顿,作为地主自要为各位接风洗尘一番。
虽然日头正当晌午。
而黄正自“一然也就“顺水推舟”地选择接受了方扶摇的一番好意。
当一行人被下人安排去了客房以后,只留下方扶摇一个人坐在大厅,却见他眉头微皱,好似在思考些什么。
“一个虚情一个假意。”
大厅后面的屏风中突然传来了一个银铃般的声音。
随即一位妙龄丽人从屏风后慢慢走出,坐到了方扶摇的身旁。
“你啊。”方扶摇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却是真挚了许多,宠溺地身手拍了拍女子的头,道:“官府中人,场面话还是要说的。”
女子似是有些不好意思,拍开了方扶摇的手,别有深意地娇嗔道:“我都十八了,师兄你还是把我当小孩子。”
“哈。”方扶摇微笑着摇了摇头,紧闭的双眼对着女子的方向,道:“在我心中,那个当年围着我要糖吃的小姑娘非常可爱。你说是吗?流苏。”
玉流苏的眼中隐隐闪过一丝失望之意,却是一瞬即逝,然后眉头皱了皱,道:“不过一个洛都来的小官,师兄你何必周旋那么久?”
“没办法,谁叫人家后面有人呢?”
“哦?”玉流苏想了想,道:“看那黄正确实不像主事的,除去几个随从,那位姓沈的与姓赵的虽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倒也不似主人,莫不是那位姓洛的公子?”
“不知。”方扶摇摇了摇头,思考了一会,道:“从那几个侍卫的身上,我感受到了一丝熟悉的武息。”
“谁?”
“那个护卫首领的武息,隐隐间与当年的白再冠有一丝契合。”
玉流苏皱眉道:“莫不是来寻仇的?”
方扶摇摇了摇头:“不像,但我相信必有所求,静观便是。”
而他没有告诉玉流苏的是,适才几人在时,他隐隐感到了一丝怪异的熟悉感,这种感觉,来自于自己的直觉。
他的直觉从来很准,包括当年那件事。
“过会我去会会他们。”
他本来藏在袖子下的一只手缓缓握成了拳,但这个微小的细节,玉流苏却好似注意到了,眼中隐隐闪过一丝莫名。
……………………
“一个虚情一个假意。”
同样的话,沈羽如是对赵阳如是说。
“哦?沈老弟有何高见?”
“我的高见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场面上做的好看与否我没兴趣。”
“你就没兴趣知道我们这位洛公子究竟想做什么?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