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青工城的一个驿卒,马江武从小有一个梦想,便是有朝一日能有一匹自己的马。
当然,战马是不用去想,便是给了,他也不敢要。最好是一匹能驼能扛的上等挽马,有了它,自家乡下的几亩地便是多了个壮劳力。如果这马能再健壮高挺一些,想必牵出去必是倍有面子。
虽不至于一日三惊,但来往的红翎信使倒也不时见得,每当看到怒焰马在骑士坐下一骑绝尘时,他就分外的羡慕。自古边民多勇悍,可惜大靖律令,独子不得从军,虽然这条律令是为了防止一旦独子从军家中老人无人赡养,是条相当的善政,但也绝了他从军的梦,只好顶了父亲的差进了驿站,干些养马待客的杂役,日子倒也清闲。
来来往往的达官贵人他见得多了,宝马拉车的场景也时常见得。但此刻,他的心中仍是愤怒的。
却没有这样对待牲口的。上好的怒焰,已经疲惫不堪,很明显是长期奔波所致,看这情形,似乎是连续奔波了十几日的样子,马脖子上被缰绳勒过的痕迹很深,隐隐的已见血痕。
“好好的官道,又不是信使八百里加急,怎么弄的?”
马江武小声地嘀咕了声,然后默默地将马身上的负重卸掉,牵到了马棚好生照料。
今日这群人是拿了堪合来的,相比是官身。恩,这群人当中那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不错,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藏在怀中的那枚小小地银判时心里如是想,可不能被其他人发现了。
同样的问题也存在于黄正的心中。眼见道路过半,却不知怎地,一天夜里后,洛英突然下了命令,全力赶车前进,遇到镇店也不留宿,整整十几日,硬是生生把一个多月的路程几乎赶完,知道今日入了同州境才慢了下来。
可惜他并没有这个胆子去问洛英,而当他看到洛英的护卫随便用手划几下,一整块木料便成了几乎相同比例大小的木柴的时候,他便更加没了这个心。
他没有,赵阳也许知道,但一路上只是坐在自己的车厢里,喝酒看书,似乎过的好不惬意。
沈羽有这个胆子,但他没问。
从一开始,这事便透露出一丝诡异的气息,至少沈羽觉得,如果洛英一开始的目的是借由翰林院的人员隐藏身份的话,那么大可不必突然如此急躁。
而十几日前,洛英突然下令的那一日,有一个随行的护卫曾去前方探路归来。而这是从第一天出发开始,便一直都有的事情。
但是那一天,归来的人,十指凝气,他便知道此人之前动了真气。
盗匪?恩,应当不是,不然无需如此郑重,再厉害的山寨,避开数千里,却是过了。
敌袭?却又不像,后来的十几日所经过的地方,适合下手的地方很多,但却什么也没发生,倒更像是警告。
洛英到了驿站便回房舍休息,而护卫中分出两人将在车厢里烂醉如泥的赵阳拖去了别的房间。
最近的几日驿站并无其他客人,只有沈羽一行住下。
此时的他与黄正坐在驿站的大厅里,一边品茶,一边思考。
“如果我是你,我想我这会更应该好好休息。”
一条瘦削的中年身影不知何时坐在了沈羽的对面,而黄正却不知怎滴与剩下的护卫坐在了一起,眼神中除了恐惧,隐隐还有些愤怒。
“哈,但我看焦先生似乎精神很好。”沈羽放下茶杯,淡淡笑道。
这十几日并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他知道了这位看似洛英护卫头子的锦衣卫,名叫焦九阳。听呼吸若有若无,应是至少五品以上,掌握胎息之法的高手。至于剩下的,老实说,他没兴趣判断。
“我和弟兄们都是粗人。”焦九阳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哦?”
“之前路上对你们的态度,恐怕沈大人不会喜欢。”
“所以?”沈羽摇了摇头,从怀中取出了那面青圭,在他的面前晃了晃,道:“解释这些,跟这个有关?”
焦九阳的瞳孔明显缩了下,似是没想到沈羽竟然在大庭广众下将此物拿出,低声道:“收回去。”
“老赵给了我这么一件东西,说实话,不好奇是假的。”沈羽看了他一眼,道:“我自问在翰林院时间也不短了,如果这几天真要查我,想必应该能查到,我在那边最爱做的事情便是读书,各方面的书籍都读,洛都这边的藏书我这几年几乎读了大半。”
“你想说明什么?”焦九阳皱眉道。
“没什么”此时黄正已经在几位护卫的“邀请”下离开了大厅,现场只剩下焦九阳与沈羽两人。他继续道:“我有注意到,那天洛公子看我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对。”
“恩?”
“这一路上,你们说什么,我和老黄就听什么。老赵也许知道什么,但他不说,我也没有问的必要。”
“不该想的,不要多想。”眼见沈羽的话愈发的直白,焦九阳的神色之中闪过一丝不屑,正要继续说话,却被沈羽打断道:“我没兴趣知道你们要做些什么,除非老赵自己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