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怜悯的诞生并没有丝毫意义,除了给他本就疲惫的内心平添砝码。
他觉得,自己就像这棵树一样,是注定要被抬走的,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抬走。
只是抬走之后呢?抬走之后,我们又该扮演怎样的角色?
那棵树,它被抬走之后,一定会换个环境栽种,毕竟它还年轻,它有栽种的潜质,被栽种到另一个地方,它也许会真正找到自己存在的价值,越长越茂盛,甚至直冲云霄。另外一种可能则是,它也许会就此萎靡不振,永远失去了呈现一棵大树的姿态的机会。
内心里,他并不否认这种歪倒,不否认这种抬走,不否认外面更为广阔的世界,倘若那棵树不被抬走,依然固执地歪倒在原地,如此耗尽一生,是种可怕的悲哀。
真的,他并不否认自己注定离乡,到外面的世界开辟风光。
他只是在观察那棵树被抬走的过程中,突然察觉到一股莫名的力量,那股力量实在太擅于潜藏了。
于是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像他这样的人,是注定要远离家乡甚至抛弃家乡的,因为他的世界……不该那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