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张茜上活的地方必须要过一条河,可是桥离我们太远,绕一圈要几十公里,好在这里有个摆渡人,是位老头,年过花甲,胡子花白,据张茜说她从这里过了很多次,有钱的时候随便给老头一点都行,没钱也无所谓,老头从来不主动向任何人要钱。
这是一条石灰砌成的船,很大,足以一次登上两辆轿车,船的一侧附有一道铁栏杆,栏杆上有滑轮,滑轮上架起一条手指粗的钢丝绳。
所谓摆渡已经不同于很多年前的划桨木船,而是用铁钩子钩住钢丝绳一下一下的拉,省劲不少,也快了不少。
此时登船的只有我们两人,将车开上船,刚刚离岸的那一刻,突然传来几声呼喊。
回头看去,只见一男一女没命似得跑来,可拉船的老头貌似没有停下的意思,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一眼。
“大爷……”我以为老头没听见,遂叫了一声,这时候,我看到那一男一女身后又跟着跑来一人,披头散发,双臂前伸,,看不清面容,不过那着装和身材好像是个老人,但是老人的速度怎么会有这么快。
紧接着,我发现了不对,那名老人竟然脚不沾地,是飘过来的,这时我头懵的一下,汗毛倒竖,一股凉气从脚到头顶。
我赶紧将张茜拉到了身后,那一男一女已经跑到了河边,看那样子就差跳进河里追来了。
“有些眼熟……”我看着那一男一女紧张道。
“那不是咱们前两天上白活的事主吗,他们怎么了,你怎么这么紧张?”
一语惊醒梦中人,怪不得这么眼熟,不用说,后面飘过来的那位就是我曾碰到的老太太了。
“大爷,后面有人要上船,咱们回去让他们上来吧。”张茜说道。
可是老头根本没那意思,冷漠道:“先把你们送过去,回头再接他们。”
“可是看他们很着急的样子!”
老头没再答张茜的话,而是更用力的往前拉,这时那老太太已经飘到了一男一女身后,尖尖十指罩在他们头顶上空,却迟迟没有落下去。
“天赐,你发什么呆啊?”
张茜摇了我两下,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我们到河对岸的时候,十几名警察将那一男一女扑倒在地,压上了警车,而那老太太早已不知所踪。
摆渡的老头始终波澜不惊,我将车开上岸后给了他十块钱,并和他聊了会天,可是他的话很少,我得不到任何信息。
在车里,张茜还在不停疑惑:“那两人到底犯了什么事啊,怪不得如此慌张,感情是被警察盯上了。”
我没回答张茜的问题,虽然这问题我心中隐约有了答案,想想从那天上活,浓重的怨气,再加上抬棺时的异象,老太太的死因基本明了了,不过那都是警察的事。
张茜一直说我的脸色很难看,估计是被警察吓到了,由此说明我肯定做过什么作奸犯科的事,逼着我如实招来。
慑于她的yin威,,我只好承认自己去年偷玉米的时候被人抓了个正着,因此被张茜大捶了一顿。
到上活的地方后,张茜把我向班主和其他人做了介绍,大家都很热情,作为我一个半江湖人来说,第一次上别人的活相当拘束,虽然我并不是来挣钱的,当然,我也没那个本事挣这份钱。
按理来说,夏天一般白活多,红活都赶到冬天,尤其是年关那一段,再么就是几个大日子,比如五一,十一。
今天依旧是个红活,喜气洋洋的,我心里舒坦了许多,但是响了几套唢呐后,班主要求我露两手,张茜看了看我,尴尬的一笑,我的自尊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原来是个凉胡子!”
不知是谁低语了一声,我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班主自是看得出来,呵呵一笑,自己吹了起来。
张茜脸色显然也不好看,在这一个行当里,基本都是同行做夫妻,如果谁找了个凉胡子做配偶,就像是在别人嘴里落下了病句,时不时就会愉捏一把,而此时这种感觉我深深体会到了,也能体会张茜的心情。
为了不让别人说我是吃白饭的凉胡子,我还是决定小露一手,下午拜门子的时候我要跟着去打板。
其实打板我也只能打一些简单的歌曲,如果吹个戏曲什么的我就会老打错,都说有板有眼,可我老往眼里打。
上午拜门子我们要去四个人,吹唢呐的自然是少不了,两个吹笙的再加我一个打板,跟着新郎官浩浩荡荡挨家磕头去了,当然,这头只能新郎官磕。
下午上林,这也是当地的习俗,结婚的前一天不仅要给活着的亲朋好友磕头,还要给死去的长辈烧纸,以表示敬意,祈求保佑。
上林的时候依旧是我们四个,不过这时候吹唢呐的小子明显白了我一眼,显然是我上午打板老错,又往他眼里打了。
但是他不说,我也就厚着脸皮上了,谁知这王八蛋上来就吹了一首{开门子},这是我打板最忌讳的,因为这个调我根本打不住。
手里拿俩板‘咣咣’拍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