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前还有一更,求收藏!】
杀人是残忍的事,但凡残忍就无法令人感到欢愉。
如果胜利需要借助残忍来实现,这种沾染鲜血的胜利,便不值得追长风去骄傲。
有些事,他看得透彻,想得开阔,做起来不遗余力,但复仇大业注定要凭他自己一个人完成。
深陷错综复杂的利益纠葛之中,追长风无形中充当了某些人某些势力排兵布阵的棋子。
有的人活着,千千万万的人会生不如死,所以朱温死在了追长风的剑下。
追长风没有高尚到拯救万民于水火,他杀朱温,想杀出卖自己家族的人,无非是寻仇,理由很简单。
随便吃了点东西,追长风一个人持剑离开了酒馆,“我要找一个人,我不希望有人跟着。”
追长风的话说给谁听,没有特指,听者有意。
小乞丐看到追长风的眼神自然不敢吵着嚷着要当跟屁虫,至于执意不肯走,要给追长风当牛做马的阿狸,更是不敢跟在他身后。
“追公子,小心!”阿狸低吟了一句,咬着嘴巴望着他。
通天博文更没有多问一句,他只一个人喝着追长风赢来的那壶酒,一个人沉闷地喝着。
追长风要找的人是白猫儿脸的霜儿和那位身有残疾的说书老者。
老者虽身有残疾,眼力和腿脚看起来十分不便,但追长风却能觉察到他凶悍的实力。
女扮男装的白猫儿脸霜儿从追长风冷漠而沉郁的眼神里看到了困惑,她已猜到追长风会来找她,“你终于来了。”
“你是玄冥宗给我派来的帮手,我有困难自然要来找你帮忙。”追长风毫无遮掩,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我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
霜儿甜甜一笑,笑得十分可人:“说说看,是什么样的问题?”
追长风困惑道:“我想不明白,幻音十八楼纵然汇集长安各方势力,但若联合起来对我一人,绝对不在话下,单凭醉梦宫一方势力,凭我一己之力就难以招架,然而他们却没有对付我,就连凤轩玲珑也只给我服下了慢性毒蛊‘满架蔷薇一院香’,似乎并不急着除掉我这个潜在的危险。”
独眼老者拄着胳膊粗的枯藤拐杖,微微佝偻着腰,“因势利可导,因利势同样可导,幻音十八楼表面上李茂贞之间相互依赖不假,但这个时候,谁也不会轻易蹿出头,更不敢轻易对付你,倒不是因为你要杀李茂贞,名动天下,而是因为除你之外,有很多人想杀他!”
追长风意味深长地问道:“比如玄冥宗,对吗?”
“玄冥宗的目的只是为了天蚕金丝甲。”老者淡淡一笑,笑容在那张褶皱的老脸上停留很短暂,“你要杀李茂贞太过招摇,而且就你一人,就算你手中的剑再快,也难以抵挡千军万马,所以李茂贞不需要害怕,说得更直白点,他想杀你反而更容易,他在暗你在明。但李茂贞并没有这么做,就连幻音十八楼的人也都按兵不动,相互蓄积力量,足见他们害怕的不是你。”
霜儿接着老者的话又说道:“你杀了朱温,锐气太盛,但你要想跟一只老狐狸玩阴谋手段,你又显得稚嫩许多,天下局势太过复杂,有些东西没有表象看上去那么简单,要不然李茂贞也不能在叛唐后,在三晋大地上坐镇多年而不倒。”
追长风冷抽一声,表情黯然:“如此说来,玄冥宗还不是普通的神秘势力,原来也想着觊觎天下权势,坐拥这大好山河。”
“王图霸业尽是粪土,称孤道寡又能如何?你站得越高,想让你倒下的人就越多,你越是权势在握,就越沉溺其中,最后受苦的还不是天下百姓,无辜生灵?在阴谋者的手中,任何人都可以是棋子。”
追长风有些后悔接受玄冥宗的那件冥衣,成为别人棋子的感觉,不但人觉得不舒服,就连心也受到某种怪异的束缚,压抑得喘不过气。
“局中之人,没有选择。”老者说话的语气中也显着无奈,他没落的眼神里扬起浓浓的忧伤,那种忧伤只让人觉得是萧条的冬天,看不到任何温暖。
在强者霸权的世界里,柔弱生灵只有被迫选择和承受。
望着自己的爷爷黯然神伤,霜儿的白猫儿脸上也扬起一抹不易觉察的苍凉。
人的命运,有时从出生的那一刻就决定了,人在命运面前,不过是一具被上天提着命运之线的木偶。
追长风的困惑已然解开,他没有告辞便转身离开。
霜儿见他要走,上前拦住他,问道:“你现在是不是想逼出贤行烈,然后找出李茂贞?”
追长风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报仇是他本意,“我们有一个共同点,都希望李茂贞死不是吗?”
霜儿与老者具没有否定,但老者阻止道:“我们有共同的目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别说你现在分别对付四大家族与幻音十八楼其余势力也如同以卵击石,就算你你能逼出贤行烈,也不能随便杀死李茂贞,他于三晋大地间,也形同一枚棋子。”
从追长风一踏入这片土地,便已卷入错综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