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清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拍额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回头招呼一声。
一个颇为秀气伶俐的小鬼应声飘出，来到齐清边上，她怯怯地看着我，像是特别紧张。
齐清虚拉着小鬼，恳求道：“陈青，这是我刚才认识的，你能帮帮她吗，她也想像我一样.”
我一下子明白。
心里怪自己太大意：这齐清虽然有了假体，能够混在阳人中间，但是在阴界，人家同样也可以一眼看清她的本质。而且，这种假体对于每一个饱受飘离之苦的孤魂野鬼来说都是一种莫大的吸引力。
我表情逐渐严肃，将心中要说的话不再刻意遮掩，让周围渴望得假躯的野鬼们也听见，数落齐清：“你脑子坏了？我家祖传的就一张安魂符，不都用在你身上了？你让我那什么帮忙。”
齐清表情疑惑，但是见到我前所未有的严肃认真，压住疑问，不敢反驳，默默低头不语。
倒是她后面的那些野鬼们面色一边变，失望之情跃然脸上。
我越过齐清，对着身后那些孤魂说道：“不是我不帮你们，而是真的心有余力不足。我祖祖辈辈和我一样，拥有可以沟通和鬼魂的能力，但一向和你们这类阴魂交好。要是你们有还在世的朋友什么的需要我帮忙，我一定不遗余力，但是说要帮你们做个假体，我实在办不到。”
我要是真帮他们做了身躯，到时候指不定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要是他们干了一些坏事，被那些隐居都市的高人发现，最后按图索骥，连我也脱不了干系。
要知道，就我这点身份能力，他们随便找一个“非我族类”的借口就可以把我的魂给抽了。
那一大群野鬼听我这样说了，有不少人直接叹气散了，但还有不少人不死心，犹犹豫豫地在原地不肯飘走。
我没再废话，从口袋里面拿出在宾馆顺便画的驱秽的符，顺着符文纹理的终端两指轻轻一摩擦。
黄符无火自燃。
灰飞烟灭之后，只留朱红下咒语落在我掌间滢滢流动，我驾轻就熟地将咒语贴合在齐清身上，直至隐没不见。
符文加身后，站在齐清边上的小鬼像是被热火烧身，惊叫一声跳开，飘至良远后才停止身影，不过像是心有余悸，不敢在靠前。
我如法炮制，也给自己上了一道黄符。
这下那群野鬼们才眼神惊惧地退避散去。
我见四下无人，才开始宽慰低头不语的齐清：“你以后会明白的，我这做有这么做的道理。”
“可是我是答应了文文的。”
齐清抬头，满脸歉疚地看向站地远远的小女鬼。
我语重心长道：“都说鬼迷心窍鬼迷心窍，你这么点当行那能弄得过他们？怕是被他们迷的团团转你也不知道！再说，人家可能就是利用你的同情，暗地里还把你当傻子一样玩耍，别看有些鬼魂看着憨态可掬毫无心机的样子，说不定人家死好几百年了，心机深重！”
齐清看了看那个叫文文的，见她还是一副受了委屈还不敢言说的小可怜女孩模样，爱心又泛滥。
“文文，她不是那样的人！”
我哼一声：“退一万步讲，即使她真是心地纯良地的小鬼。但是这天底下心底纯良，天可怜见的野鬼们何止千万，我们帮的过来吗？
你开了这个头，倘若帮这个不帮那个，那就是平白得罪了那些不帮的孤魂野鬼！到时候怨灵集结，日夜缠地你生不如死，你受得了？
再说，这种事本来就有违天理，报应我们尚且不讲，就是遇到一个打着替天行道幌子的名门正派修士就不得了，到时候引火烧身，把我们归罪弄死，我们找谁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