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滚滚的辽河水翻卷黑色的浪花怒吼着向远方流去！瓢泼大雨，就好像向把天撕了个口子下个不停，天上的水不停地流向地面，地面的水形成激流流向河里，遍地是水，水天一色。就是这样的天气，这样的环境，华玉成和他带来的农民工们，在十三排守护着大堤。
已经坚持三天在雨中巡堤了，看着雨没有停下来的样子，华玉成长长地叹了口气！村里的男劳力多数都出去打工，他费了好大劲才凑足80多人，就连昨天来村里看他的华玉山，都跟着来了。
三个月前华玉山当兵转业了，转业后，他直接去奈曼旗黄家洼看了老娘，但是他没有认他的生身父亲，他说:养育之恩大于天，他今生不会改姓，但他会给生身之父黄凯养老送终。因为他当兵走时户口在华家堡，所以他的转业手续归开鲁县民政局管理，他还是回了开鲁，被安排在县水务局上班。前几天他向单位请假了，来到华家堡想看看哥哥华玉成。他们这对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的见面，那场面，那亲情用语言都没法呈现，正在他们举杯欢笑的时候，老天下起了大雨，辽河出现了汛情。当哥哥华玉成要带队出发的那一刻，华玉山也拿着一张铁锹来了，华玉成不叫他去！叫他回去上班，他说:赶上了，就一定得去看看！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我得陪着哥哥不是，就这样，他也形影不离地上了大堤。
华玉成把堤分成四段，把人分成四人一组，二十分钟一换，守护着800米的长堤，就是这800米长堤，如果一旦决口，沿线十几个村庄，几万亩农田都会被淹没。造成的损失会无法估计。因为责任大于天，华玉成已经两天两夜没有休息，白天他带领大家处理管涌，晚上他亲自带队巡堤。乡亲们怕他累坏身体，都劝他休息。他说:这800米防线，是几万人的生命线啊！一旦失守我们将一无所有，现在正是需要我们拼命的时候，乡亲们！我们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十三排村的乡亲们来了，而且还是来了两队人，她们是带着食物和矿泉水来的。来这里慰问一下护堤的人，尤其是这个华玉成，她们早就想前来热情慰问一下。来的是两帮女人，以孟丽为首的一帮是四个女人，有她的小妹孟响和村里的两个中年女人。以李秀芳为首的一帮是她们姐妹六个，没有外人。孟丽这一组拿来的是馒头，凉拌咸菜和矿泉水。李秀芳那一组是大馅包子和鸡蛋汤。李家小妹六芳最爱搞事，今天李家的事，全是她的安排。在李家她是个头人，大姐今年已经28岁了还没有对象，二姐三姐都有了孩子，四姐去年也已经结婚，五姐和她刚刚大学毕业，大姐的婚事她这个头人当然要管了。四年前，姐姐李舞芳和她一起上的大学，姐姐进了音乐系，她进了中文系，四年后姐姐毕业去了通辽歌舞团，而她四处投贴也没找到合适工作，看到那些色眯眯的眼神，在好的单位她都不想去，她曾经自言自语地说:李六芳啊李六芳，你就遛吧！看你遛到什么时候？唉！爸爸妈妈！你们怎么给我起了这么个破名字！说起她的名字还真怨她父母，给前四个姑娘起名字，他们还有点耐性，本来他们是盼儿子的，可是来的还是姑娘，耐性当然就没了，前面必须姓李，后面必须有芳，中间加个顺序号，就成了她和五姐的名字。用她的话说，我的命好苦啊！其实她的命一定也不苦，她被五个姐姐和父母惯的非常任性。这不都混成了家里的头人了。今天的送饭行动，就是她精心策划的。她围着孟丽她们送来的东西转了一圈笑了，拍拍手，叫自家几个姐姐把八个塑料手提小桶，放在人们面前，两小桶装的是鸡蛋汤，六个桶装的是大馅包子，掀起桶盖，都还冒着热气。李六芳看着华玉成说:你们谁是头，安排大家趁热吃吧！华玉成站出来准备说点客气话，还没张口，手就被李六芳牵住，拉着他到姐姐李秀芳面前说:你跟她说感谢话吧！这是我大姐！这些都是她安排的！李秀芳人虽然长得漂亮，但没见过世面，她这些年一直在家帮助母亲带几个妹妹，处理家里的几亩地，没上过几天学。在个人婚姻上，她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在高不成低不就之间给耽误了。今天让妹妹六芳这么一闹，把她的脸搞的通红。那边孟丽气得够呛，在她心目中，华玉成是她的，谁也不能在她面前嘚瑟！可是这种场面自己又没法说什么！正感叹间，妹妹孟响说话了。这个孟响在孟家也是一个妖精，爸爸是村书记，姐姐是村里老大，你让她不任性都不行。她除了听姐姐孟丽的话，其他人的话还真不好使，听说她的这个名字也是姐姐孟丽起的，在妈妈还没生下孟响的时候，孟丽就跟爸爸定了条约，生了男孩就叫孟想，意思是完成了孟家的理想。生了女孩，也不能再要了，要响应国家计生政策，还是叫孟响。男孩是理想的想，女孩是响应的响，所以孟响的名字就这么来了。孟响和李六芳在中学小学都是同学，由于都长得太漂亮，所以一见面总是掐一阵，就是上大学了，她们虽然没在一所学校，她们也是互不服气。今天在这里碰见，如果不掐上几句，那都不正常。她走到华玉成面前，拉起手拽到孟丽面前，用非常娇媚的声音说:姐夫！你们辛苦了！快安排吃点东西吧！李六芳看孟响抢了自己彩头，马上恶语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