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道:"阁下只怕是记错了,十几年前二十年前的时候,我大概还不曾出生。"
"咦,"那黄鼠狼转了转眼睛,道:"不对不对,明明就是你,你的灵气,咱还记得,莫要抵赖,烧鸡拿来!"
这个黄鼠狼,说话倒是也挺押韵的,我想了想,便问道:"大仙,只不知道,您怎生会在龙神祠之内?龙神爷往何处去了?"
"谁知道?"那黄鼠狼满不在乎的说道:"那个惫懒之神,不消说,一定是出去玩乐了,咱才偷偷回来,想摸点子贡品吃,"说着,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怀念来:"建了龙神祠之后,咱,便许久不曾进来了,不想一来,又碰上了你。"
我一下子想起来了,这妖怪识人,好像并不是识面目,而是辨别味道和灵气,就好像人看黄鼠狼都是一个样一般,黄鼠狼看人也都是一个样。
他认识的那一个,八成,便是我的前世了。
龙神爷既然不在,连黄鼠狼都敢闯进来,看来见龙神爷的事情是落空了,但是遇上这个自称识得我的黄鼠狼,也算一个收获,我便请黄鼠狼下了树,在街上买了一个荷叶烧鸡与他吃。
那荷叶烧鸡是紫玉钗街马二娘熟食肆里十分出名的一道菜,鸡肉烧的色泽金黄,外酥里嫩,还带着荷叶的清香,油而不腻。
黄鼠狼捧着烧鸡吃了一脸的油,两手将一丝丝的鸡肉撕开,全然是饿坏了的模样。
好不容易吃饱了,那黄鼠狼才长长的打了一个饱嗝,道:"你这个小丫头子,倒是也不算没良心。"
我忙道:"吃也吃过了,既然咱们算是故人,还请您说一说,故人的故事,可好?"
"你不是说,你十几二十年前,还不曾出世么?"那黄鼠狼狐疑的盯着我:"这会子又认了?"
"约略,您认识的那个灵气,不是这个我,倒是我那个前世。"我忙道:"敢问先生,那个您带着去鬼市的,是个什么人?"
黄鼠狼眨了眨眼睛,方才掴掌道:"啊呀,是了,你别说,人可不曾能永葆青春的,你你你,是那个小丫头的转世,对对对,怪不得,灵气说一个一模一样!说起了那个小丫头子来,整个玄阴地的妖怪睡不知道?日日随在了龙神爷后面,自称什么龙神使者,整日里作威作福的,就知道欺负我们这些个无辜无助的妖怪!不想她死了,已经转世了,真快真快,用人类的话来说,简直是一个弹指一挥,沧海桑田哪!"
这个黄鼠狼,看不出痞里痞气的,倒是肚子里还有些个墨水的。
我便笑道:"跟在龙神爷身后么?只道前世如何了不得,不想只是一个凡人尔。"
原来前世里,我还跟随过龙神爷,怪不得龙神爷那般垂怜相帮。
"不算凡人罢?算凡人么?你的灵气这样强大,断然不是普通的凡人。"那黄鼠狼精自顾自的说道:"听认识的鼠妖大仓他们说,你,是天界来的,据说要满满在人间熬一个百十年,还要回去的。"
我心下一紧,是了,那个梦中的仙鹤,可不是也说过,我是瑶池里面来的么!一百年?那,何时会离开人间?已经转世几次了?
黄鼠狼瞧着我脸色不大好,忙又接口道:"对了,说起来,你寻龙神爷,为着什么事情?"
我答道:"有一个东西,须得求龙神爷解开,也不知道龙神爷什么时候能回来。"
"等一等就是了。"那个黄鼠狼吃了我买的烧鸡,俨然便立时跟我熟络了起来似的:"我说,你要是不着急,可以等一等再来,那龙神爷,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总还会回来的。"
"多谢您一番好话。"我还待要说话,那黄鼠狼的脸色却变了,不知怎地,居然刺溜一下子,便钻进了桌子底下,不见了。
奇怪,我四下里一望,正瞧见一个寺庙里的僧人抬着巨大的鎏金佛像自街上走过来,灵气四溢,怪不得那黄鼠狼吓的钻进了桌子底下去了。
我自叹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打探出了一点消息来,也没个头尾,就不见了。
正听见街边有人议论纷纷:"这样抬着佛祖游街,可是前所未见,不知为着什么事情?"
"你不知道么?西街口丁家的少奶奶怀胎十月有余,还不见生产,特地花了重金,求了大佛寺前往祈福的。"
"怪道……好大的声势,原来是丁家。"
西街口的丁家?我也知道,他们一家人,是专做当铺生意的大户,自然能一掷千金,不在话下了。
既然寻不得龙神爷,便去寻陆星河罢了,刚错过了身子要走,却听见了一个胡同口传来了撕心裂肺的一阵子惨叫声。
我唬了一跳,回过头来,正见几个彪形大汉围着一个妙龄女子,也不知道做甚,我心头一紧,忙过去了,不看不知道,那个女子也不是旁人,正是阿芳。
阿芳自小里,也算上跟我一处里长大的,她哥哥阿虎,便是鸿福赌场的打手,当初将我塞进了墓地里面嫁给僵尸,可不便是那阿虎并着阿豹做的。
但见那几个大汉提起了醋钵大的拳头冲着阿芳便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