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正午,烈日炎炎,但在这大雪山脉之中,却是并不让人感到十分炙热。
在部落深处,有着一座老旧的兽皮包裹全处的老屋。此时的夏知白正背着小书篓,向着这个老屋走来。
夏知白撩开老屋门前的兽皮布,走了进去。青白色的石桌,还有在墙壁上挂着的不知名的早已风干的肉,带着腥臊气息和一种香味。
在屋内,一处角落里,一个略显佝偻的老人正在整理着一个个黑色药罐。
“阿公,小白回来了……”夏知白放下书篓,走近老人。
老人身穿灰色麻布衣衫,头上梳着许多的小辫,容颜老朽,透出了沧桑的意味,双目并不浑浊,炯炯有神。
夏知白对于这个收留自己将自己养大,且不断教育自己成人的阿公,他很是尊重,于他来说,阿公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
就在夏知白恍惚之间,阿公出声了。
“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去你石大爷那了?”
“是啊,去了。今晚不是八月十五了么,我早些回来准备准备。”夏知白答道。
闻言,阿公没再说话,依旧是捣鼓着他的那些瓶瓶罐罐。
“阿公,今天没有去床上躺着么?”夏知白看着阿公从进来就没有停过的双手。
“还得天天躺着,身子骨都要生锈了。”阿公语气像小孩子一样不满的说道。
夏知白有些莞尔,不再说什么,伸手便是要帮阿公一起收拾这些药罐,但却是被阿公拍了一下。
“阿公有些饿了,去,弄些肉来。”
被阿公阻止的夏知白,咧了咧嘴,站起身来,便是出去准备了。
待到夏知白走出去,阿公口中喃喃道:“又是将一年月圆夜……”
时间流逝,夏知白也从屋外弄回了些肉食,阿公也是捣鼓完了他那些药罐。
夏知白将肉食都摆上石桌上,将扶着阿公盘膝坐在石桌旁边后,自己也是坐在一旁。
看着夏知白也坐了下来,阿公看向桌上,眉头一皱,“既然有肉,为何没酒?去,将我珍藏的十年血酒给我拿来!”
被阿公呵斥的夏知白很是无奈,只能喏喏的道:“阿公……你的身体现在不宜喝血酒,况且那血泉你可宝贵着呢,怎么今天要开封了……”
“去,我的身体,我还能不知道!?”阿公眼睛一瞪。
夏知白知道阿公的犟脾气,无奈起身走向一旁的小角落里,取出一瓶青玉瓶樽,放到桌子上。
打开瓶盖,一股子馨香便是弥漫了整个屋子,阿公脸上也是挂上了笑容,夏知白闻在鼻子里,仿佛是羸弱的身体得到了滋润,沁人心脾。
这血酒是以数头荒兽精血,配以众多的壮大气血的药材,置于灵气丰富处酝酿而成。
而血酒以酝酿年限也是分成粗糙血酒,十年血酒,百年精品血酒,千年珍品血酒……
年限更久远,其壮大气血效果更是强悍,但随着酝酿越久,其中烈性也是愈强,也愈加珍贵,整个风寒部落也只有在篝火大会上才会出现那么一两樽百年血酒,千年血酒却是从未有所闻,估计也只有在重镇这些繁华地方才会有。
夏知白为阿公倒上半杯血泉,便是开始吃起了肉食。可阿公看着那半杯血酒,不满的说道:“满上,给你自己也是满上,咱爷两好好喝上几杯,以后你要想再和你阿公喝这血酒,可就难咯……”
“说什么呢……”夏知白看着阿公日益渐老的身体,心里也是流过些许复杂。
嘴上虽是说着,手上却也是听从了,给两人杯盏上倒满十年血泉。
爷两儿开始吃着,喝着……
“啊……这有酒有肉的日子,可真让人怀念从前啊,哈哈!”阿公脸上很是开慰,一边喝着这血酒,一边说道。
夏知白一边伺候着阿公,一边劝慰他少喝点,毕竟这血酒很烈,一般人一杯也就倒了,即便阿公当年也是搬血境界中的强者,但到如今这般年老,身子骨早已不如以前。
“不用劝,这点刺激还搞不死阿公。想当年,阿公在战场上那会,与那些老战友哪天不是,酒肉穿肠肚,枪染荒兽血?”阿公似是有些醉了,与夏知白诉说着以前种种。
阿公曾是部落战师中的一位战兵,后来因为无法感觉天地灵气,无法突破凡人的界限,成就吸灵强者,血气也是逐渐衰退,就退出了战师,在部落里做了一名凡医。
“小白,你可曾知你为何叫知白?”突然阿公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夏知白闻言有些诧异,因为从未听过阿公说过这件事,回答道:“小白并不知。”
“唉……”阿公轻叹了一口气。
“当年你父母将你嘱托于我,至今也是有十五年之多了吧……”阿公又是说道。
夏知白一直知道这件事,所以也没出声打断,点了点头。
“曾经你阿爸阿妈给你取名,名擎天,希望你日后能顶天立地,撑起一片天地,但阿公认为天,不是谁都能一力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