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儿端着一盘刚酿好的酸梅进來,莼兮一瞧欣喜万分,迎上去伸手就抓了几颗往嘴里塞。
心里有事儿,即使是吃到了想吃的食物,也多少觉得沒味儿。
“这梅子怎么不酸啊?”莼兮瞅着手里的梅子,又吐出核來,兴致缺缺的坐回榻上。
拂儿瞧她这一连串的动作,也伸手拿了一颗吃进嘴里。牙一吱,酸得几乎说不出话來,好半响才酸溜溜的说出一句:“娘娘,这梅子都快酸掉牙了。”
莼兮像是沒有听见似的,早已经不知神游到何处。拂儿也不好说话打搅,安静的在旁边做着一些杂物。
“拂儿。”一会儿,神游之人回头看她,问道:“你说,姐姐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呢?”
拂儿走到她身边,叹了口气。其实,关于韩姬的事情,她知道的并不多,可这两日零零碎碎的听了些话來,也觉得很不能理解。
“娘娘,奴婢虽不知韩大人心里怎么想的,可有些事情,以奴婢一个外人來看,蹊跷得很。”见莼兮疑惑的眼神,拂儿又接着往下说道:“娘娘您想想,这段时间,韩大人并沒有在京城里,她可是去了南方。这期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让韩大人改变了初衷。听娘娘提起,韩大人当初住进裕亲王府,是为了一个叫薛宓的女人,这个女人又是韩大人的妹妹。只是韩大人似乎对此女子心生埋怨,想必是要破坏薛宓与裕亲王的婚事。可如今看來,韩大人突然间改了方向,不从中阻挠双方的婚事,反而令裕亲王加快了要迎娶进门的脚步,匆忙的定下婚事,太怪了吧。若说韩大人真的移情,喜欢了纳兰公子,也不无可能。可以奴婢看來,韩大人并不像是一个为了爱情而放弃自己意愿的人。再说了,韩大人是否真的对纳兰公子有情,还未可知呢。”
“你说的不错,这也正是我所疑惑的。姐姐这变化太大了,她现在也不愿意见我,什么都不愿跟我说。我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莼兮叹着气,无奈的低下了头。
“娘娘,如今纳兰公子已经回京,想必现在在乾清宫见皇上呢。既然这事儿与纳兰公子有关,倒不如娘娘去见见他。指不定,这事儿就有结果了。”拂儿一提醒,莼兮这才想起纳兰容若來。
站起了身子,命人梳洗打扮一番,便带着拂儿去了乾清宫。
挺着肚子,走起路來倒是觉得有些费力。明明不算远的路程,偏偏让莼兮走了许久。
踏进乾清门的时候,正好看见了曹子清与纳兰容若在说话。莼兮便让拂儿将两人都找了过來,找了一个僻静之处,莼兮坐下等他们。
纳兰容若似乎早已经料到莼兮会找他,反而是曹子清被无辜拉了过來,有些诧异。
“娘娘突然找我们两个有什么吩咐?”曹子清恭敬的行了礼,轻声问道。
“也沒什么,只是有些话,想要问一问纳兰大人。”莼兮微微一笑,看向了一盘淡然的纳兰容若。
曹子清也好奇的看了过去,思虑了一下,便拱手道:“既然娘娘找纳兰有事儿,那微臣就先回避一下吧。”
“倒也不必,曹大人就听听吧。”莼兮一扬手,示意他们二人坐下。
曹子清满脸的疑惑,也不再吱声,安静的坐了下來。
“请问纳兰公子对近日來,宫中的传闻作何感想?”莼兮也不是个拐弯抹角的人,一出口直接了当。
纳兰容若浅浅一笑:“娘娘,您都说了是传闻了,怎可轻易当真呢?再者,娘娘应该一早就明白微臣对韩姑娘的心思。如今,韩姑娘与微臣的关系的确比往日好了很多,却也并非是外界流传的那般。”
“哦?”听了纳兰容若的话,莼兮突然笑了:“这么说來,我姐姐与纳兰公子是君子之交,并无别的感情存在了?”
“娘娘,韩姑娘是怎样的人,您应该比我更清楚。她心中的人是谁,何须我來明示呢?”纳兰容若的脸上笑容已经不再,平添了几分心酸。这话从他的口中吐出,还当真是不易。他有多妒忌那个人,天底下像他一般妒忌那个人的男人还有多少。他们即便是再好,也不过是知己,是朋友罢了。君子之交淡如水啊。
“既然纳兰公子与姐姐的关系不错,可知姐姐前些日子去了南边,遇见何事了沒有?”
纳兰容若一怔,沒想到她会突然转移话題,一旁的曹子清的目光也在两人之间游移。听他们的谈话,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心中虽不知莼兮为何会要求他留下來听。但此事确实令人好奇,连他这个不喜听八卦的人,都有些想知道纳兰容若的说词。
“韩姑娘往南下一事,我是知道的。早前皇上派微臣去江南一带办事,还曾与韩姑娘偶遇,泛舟于西湖,相谈甚欢。也正是因为那一次,才与韩姑娘的关系又进了一步。只是当时公务在身,沒敢逗留。但与韩姑娘分别之际,还曾见过裕亲王。”
莼兮神色淡然,心里已然有数。想必当时的情况颇为复杂。看來,这症结还是出在韩姬与福全的身上。他们二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既然当时两人一同南下,为何一回京就生出这样的事情來了?那位裕亲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