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推理,一切都是合情合理。
可恨的,就只有罪魁祸首林白,那个该死的花贼!
老爹咬牙切齿地啐口唾沫,对素素道:“她这次的亲事,越低调越好,最好穿身红衣,房子稍加布置,左邻右舍简单摆两桌就行。”
“那怎么行,别人还以为我这后娘委屈女儿咧。”素素把儿子递到老爹怀里,自己给襁褓换铺布。
“可若是把女儿风光地送给那花贼小子,我心堵!”老爹狠狠抽了口烟,刚吐出眼圈的老嘴张在那里动不了,因为腿上有一股湿热湿热的水在不断地浇落。“好小子!”老爹举起孩子,本来气红的老脸又被儿子的尿浸得更加通红。“臭小子,你也抗议老爹的决定?”
在娘俩的坚决抗议下,老爹给得意和林白办的婚礼不算太寒酸。
只是和原先数次的婚礼相较,却是少了许多繁文缛节。
这也和得意的心意,而林白则是更不在意这些。
洞房夜,按照约定,林白没有碰她。
只是趁着莫名微醺的感觉,他握住了她的手,告诉她:“汴梁城最声名狼藉的花贼林白,会给扁得意一个美好的人生。”
得意知道他是醉话,对他的承诺,一笑而过。
她的人生,不再需要任何人来成全了。林白,没有忘记对语嫣的誓言,他会洁身自好,这正是她所需要的。
“我累了,要早点休息。按照约定,你是完全自由的。”她不希望绑住他,她没那么自私,只是正好他是这桩亲事里最合适的人选,所以她才求他帮忙,可没有任何理由,限制他的自由。
“嗯,正好,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采花无数的林白,竟然在紧张。他几乎是逃命似地离开了洞房。
昔日最要好的四兄弟相聚在“阿三”局促的小房屋中,围着火炉吃酒庆贺林白的好日子。
不约而同地,谁也没提及她名字,大家只是闲聊吃酒。
谁会想到,他们四个人,会相继对那个憨头憨头闯入他们生命的姑娘动情,谁又能想到昔日无法无天的四个妖孽,竟然也会有一个共同的“禁忌”。
谁又能想到,他们四个人齐心合力作孽的后果,会齐刷刷地遇到这么一个劫数。
后来,白冒冒问过林白。“你对她,到底是什么心思?”
他想了许久才回答,“以前,我眼根贪色,轻易就被美色所惑。也因此害死过一个很好的姑娘。当初,我以为那份自责和痛苦便是爱意,后来,我才慢慢懂得。轻易就能动起来的情爱,是没有重量的,它像羽毛般轻易会飘走。最多只是心底那一分微微的痒。而我对她的心思,是一点一点,在不知不觉中藏在心底的牵挂。随着和她相处的日子渐久,更加了解她的苦,和她的好,这份牵挂就成了很重很重的牵绊。假如有一日,她不再属于我,我想,我真的该去当和尚啦,哈哈……”很夸张地笑了笑,“还有,就算没有她,我宁可养一只母老虎,也不养你!”
白冒冒刚刚被他的的真情表露感化的心,一下子又被激怒,喊了一声“死花贼,你还我清白!”
又开始老鼠追猫。
得意觉得,白冒冒和林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也曾对林白说过,只要他有了心上人,其实她不再阻拦。她发现林白也算是个好男子,不应该因为对语嫣姐姐的一份愧疚而误一生。可是林白总说没正经地说,除了你可以凑合与我过日子,谁能跟我这样的一个过街老鼠过日子?白家的母老虎只适合打发无聊到发芽的日子,不适合安放他这一颗懵懂燥热的少年心。
打打闹闹的日子很快便过去。
得意的肚子已经很大。
素素姨十分肯定地说,她肚子里的是个小子。因为她的腰部基本没什么变化,肚子的形状俨然是半颗西瓜贴上去似的,尖尖地向前凸着。而她的行动也十分麻利,简直可以用健步如飞来形容。她经常随着阿华嫂她们到田头欣赏嫩绿的田野,还可以和佃户们闲聊散心。偶尔还会陪着素素姨到街上买点孩儿用品。
每当走过那条曾经烂熟的街道,尤其到那个胡同口,她的心都会没来由地一抽。只要右转,徒步走上一刻钟不到就会看到那个门口飘着镶红边的黄色酒旗的酒家,他……不知还在不再那里忙碌。
每当此时她都只能悲哀地承认,自己还是无法忘怀,对那个人的情已经成为习惯,融在她的骨血里,怎么努力也抽不掉了。
她选择留在这个城池,原来,不仅仅是逃避庄生用鲜血呵护她的心意,更在期待着……期待着有朝一日,能够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偶尔和他相遇。
轻抚鼓起的肚子,假如哪一天,她领着孩子和他相遇。他会是什么神情?
会后悔吗?
她告诉自己,这只是一种报复的等待。
“嗳,得意丫头,你眼睛怎么?进沙子了?可是没风啊。”素素姨大惊小怪。
她淡淡地别过脸,转移话题:“噫,这家店的东西不错。”
她的眼眶没有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