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邦邦!邦邦邦!”
深夜的薛府门外,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寂静,黑夜浓稠,如墨汁凝成。
“谁?”
正在值班的守卫打个激灵,警惕地隔着厚重的红漆大门喊道。
“我是完颜家的少主子完颜浣玉,有急事找国师大人,麻烦这位小哥通报一下,拜托了!”
大门之外,完颜浣玉双目红肿,发丝凌乱,看起来憔悴不堪,锦衣上的褶皱显示了该人似乎几日几夜没有合眼。
他焦急地看着大门,红丝布满整个眼球,没有一丝往日贵公子的风华。
守门的两个士兵将信将疑,只打开了一扇门,打量一番,互相交换个眼色后,其中一个道:“向来只有公子邀请的人才能进入府中,完颜少主可有公子的邀请函?”
完颜浣玉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和悲戚,沉重着嗓音道:“无。”
士兵道:“既然这样,还请少主回去吧。这是我家公子定下的规矩,作为奴才,我们只有听从的份。倘若完颜少主下次带着邀请函过来,奴才们定会敞开大门迎接,否则,即便是皇上来了,奴才也绝不会破坏了规矩。”
“不不不,我并不是非要见国师大人不可,我知道轩辕神医就在贵府中作为上宾,麻烦你们给他传个话也行。”浣玉急道,声音有些沙哑。
“这……奴才们没有这个权利。请少主回吧。”
“算我求你们了还不行吗!我真的需要他,求求你们,替我传个话,倘若国师大人怪罪下来,一切由完颜府承担。”
“完颜少主请回吧,不要为难奴才们了。”
说完,就要合上大门。
“不!不行!”
噗地一声,浣玉情急之下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支撑不住重重倒在地上。吓得几个抬轿的下人们连忙围上来,手忙脚乱地扶住他。
浣玉痛苦的摇摇头,眼睛紧紧盯这目瞪口呆的守卫,虚弱道:“家姐病重,事关人命,麻烦二位给国师大人或者轩辕神医传个话,求他们救救家姐,整个,整个完颜世家都会感激不尽……”
守卫门再次交换个眼色,其中一人站出来无奈道:“完颜世家向来与百姓交好,为人处事大伙儿都清清楚楚。实不相瞒,我家公子近来也身子不好,不宜外出。而轩辕神医早在天黑之前就已经出发进宫,大概也是为皇上例行诊脉,如果没有差错的话,完颜少主可在福兴街口拦住他。”
浣玉听罢,眼中有了希冀的光彩,感激地谢罢,便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
守卫大兵摇摇头,感叹一声,富贵荣华又怎样,灾祸的降临从来都是不挑人的。
待浣玉走后,深夜又恢复了寂静,深秋的地上结满了霜花,只闻远处人家隐隐约约的犬吠声,和枝上寒鸦凄厉鸣叫。
两个大兵关好大门,打了个哈欠,刚回身,却被眼前突然出现的人影差点吓出了魂魄。
“公,公,公子!”
他真的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眼前这个几乎头发全白,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的人居然会是昔日那个神采飞扬的国师大人?
可是他又不敢多看,今晚实在太过诡异,太过诡异了。
漾雪面无表情,他看了看浑身抖如筛糠的下人,又看了看关好的红门,淡蓝色的眼中若有所思。明明是虚弱不堪,却让人生出一种不可逼人的气息。
“公子,奴才知错了,奴才知错了,奴才不该多嘴……”两个守卫以为漾雪沉默是生气了,便忙不跌不停地认错。
“呃……公……子……”
下一秒,脖子突然被人卡住,越收越紧,双脚离地却无法挣扎。守卫大兵脸色酱紫,眼珠子几乎要爆出来,无法呼吸,直面死亡的恐惧已让他们崩溃。
他们至死都不会明白,为何他们眼中一直温润如风的国师大人会突然对他们痛下杀手。
几秒后,地上多了两具软软的尸体,漾雪用手帕擦着手,自言自语叹道:“白漾雪啊白漾雪,你果然是落魄到尽头了,如今连杀个凡人都得亲自动手了。”
“你还不出来吗?”
“你不把这尸体处理掉吗?”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顾流年从暗处走出,一身蓝色长袍,一如往日冷清,贵气逼人。
漾雪摇摇头:“不了,凡间自有凡间的规矩。”
顾流年负手而立,冷声道:“规矩?十世善人的规矩吗?白漾雪,亏我把你当做好兄弟,你就是这样什么都瞒着我,什么都不说,还让我白白为你担忧了三千年,寻了你三千年?”
“你连这个都查清楚了?”漾雪苦笑,十世善人的事情,他做的几乎滴水不漏,没想到还是被查出来了。
顾流年怒气冲冲指着结冰面的湖泊道:“当初,当初就是在那个湖边。你告诉我,你是用受尽轮回之苦换缘缘永生不灭,我相信了,我跟傻瓜一样相信了。那十世善人是怎么回事?那世世不得好死是怎么回事?白漾雪!你清醒吧!你做这些,你以为缘缘会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