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左右打量一番,叶长歌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们几个,谁是主事的?站出来一个吧?”
这总共六个人你瞧瞧我,我看看你,其中一个形貌看起来颇为堂堂正正的汉子踏出一步,咽了口口水,拱手讪笑道:
“湘西忠义会杨子聪,见过林公子,我们队伍暂时由我来领头。”
叶长歌把玩着手中碎片,问道:
“可拿到了树种碎片?”
“还没有。”
“那可曾与碎片置放处的灵兽异宝交过手?”
“未曾有过。”
叶长歌一挑眉毛:
“那么,你们是打算亲自解决自己的问题,还是就此走这个捷径?”
杨子聪眼珠子略微转了一圈,嘿然道:
“依公子所言,那些树种碎片的守备力量,怕是连醒脉境的高手,都难以单独拿下。我们自个有几斤几两都各自明白得紧,自不会再去自取其辱。”
这人言行风格、与其相貌反差颇大,本能上就令叶长歌颇感不喜。此刻其皮笑肉不笑地说出如此话语,他也大致对其意思有所预计,此刻却仍是不动声色地道:
“有所自知便好。现如今,你们要么同其余没有足够实力的队伍联手,要么……便想方法从我手里拿到这枚碎片,终归比自己去获取要简单些。”
杨子聪故作为难地道:“这密林如此之大,若是我们从一开始便积极找寻队伍联合还好些。可我们先选择来这里瞧上一瞧,那么再去找寻队伍联手,时间就太过紧迫了些。而公子手中这枚碎片嘛……嘿嘿,对我们来说,委实太贵重了些,我们怕,担负不起啊!”
叶长歌见状,无奈地一摊手道:
“好吧,算我倒霉。既然能者注定多劳,我便牺牲一下,这枚碎片,就这么交给你们好了。”
五指张开,碧玉一般的树种碎片静静地躺在少年的掌心当中,散发着令人观之心愉的柔和光芒。
岂不料杨子聪并不接过,反倒是作疑惑状地问道:
“奇怪,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就那白头发年轻人所说,好像每处树种碎片附近,都有一件异宝守护吧?那么这枚树种碎片所在处的异宝下落如何了呢?林公子该不会偷藏起来了吧?”
叶长歌维持动作不变,神情也是不变:
“我藏又如何?我若说未曾见过,却又如何?方才我试探将碎片置入泉中,只跟我身上标记有所联系,与异宝间没有任何反应。那么你问异宝何在,又是为何?”
“哦,原来是这般。那么也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杨子聪转过身,竟是直接就要拍拍屁股走人!
“这树种碎片,你是决意不接了?”
听到那少年略带燥意的声音,杨子聪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是不动声色,脚下也毫不停留,头也不回地道:
“我也未曾应承过,要接下这枚碎片吧?”
听得此言,在场诸人无不色变。
此刻这般行为,无异于在拿所有人性命儿戏。
“姓杨的,你莫不是疯了?”书院黑衫院生赵全斌当先按捺不住,高声质问道:
“你当真觉得这是你自己的事情?”
杨子聪回过头,露出一丝冷笑:
“既然这般重视此事,多少也要拿出一些诚意吧?”
漠北七怪的老五武铮也是个火爆脾气,当即破口大骂道:
“这般关乎大伙性命的时候,你还坐地起上价了?在你眼中,还有江湖道义存在吗?”
江湖道义?那种东西,怎么可能还能在杨子聪有一星半点留存?
修行造诣平平的他本就是靠投机钻研、挑拨离间,才从忠义会的底层爬将上来。将庙堂手段使入江湖中,令他无往不利。
这,也多仰仗于其上司、真正的授业恩师──兰华容的多年栽培教导。
是的,他其实是七层楼插入到江湖中的无数棋子中的一枚,也算是比较成器、同时比较受器重的一枚棋子。
方才,他便是受兰华容的示意,因而才对这少年故作刁难。
如果当真能从这少年手中帮朝廷讹到一件甚至更多件异宝,肯定会大受奖赏,恐怕下半辈子都不用再发愁。
听得武铮这般发问,杨子聪也是微微冷笑道:“这位大侠,与林公子也算是同盟吧?不知与你们队那枚碎片相匹配的那件异宝,是否在你们手中?”
“这……”
那异宝此刻自然不在漠北七怪这组人手中。但是若这般直言,无疑又是大大的得罪了将他们性命捏在手中的这名少年。
想通此节的武铮一时间也是一句话说不出,被这小人生生地堵住了话头。
兰华容手转珠串,闭目养神,心中对杨子聪的表现也是颇为满意。
瞧见兰华容先前示意的小动作的邵华荣面带讥嘲,幸灾乐祸地准备看这林姓少年的应对处理。
“这些无聊之言可以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