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郁苍苍的大野山,蜿蜒迤逦,连绵数十里,虽然并不高耸,最高处不过两百余丈,但山势险峻挺拔,奇峰耸立。
顺着大野山脉向西,山势渐缓,分出支脉,循着支脉而下到山麓,一间茅草屋孤零零的伫立在青草杂花当中。
茅草屋远看起来甚是简陋,但土黄的屋墙版筑的很夯实,屋顶的茅草也很有章法的层层铺就,建造的是一丝不苟。
茅屋左前不远有清泉流过,挨着溪流的平坦处,土地肥沃,被开垦出两丈见方的田地。
燕鹰鸣嘀,泉水叮咚,杂花芬芳,野树苍苍,真算的上一处世外桃源,本应是农夫,山泉,有点田的诗意场景却被屋内一声怒吼打破。
“兔崽子,别躲,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一个穿着破旧长袍,发髻散乱,胡须拉杂的中年大叔提着酒坛指着围着桌子躲避的少年吼道。
那少年十四五岁肤色呈健康的小麦黄,长相俊朗,穿着浆洗发白的布衫,收拾的很干净,眨着忽灵灵的大眼透露着一股聪慧劲儿。
“嘿嘿,爹,儿子错了,都怪那酱猪蹄太好吃,我就多买了几个,才没钱多打酒。不过爹你放心,我还给你留了个猪蹄啃。“那少年躲在桌旁笑嘻嘻回应。
这一大一少是对父子,中年人名叫陈启之,少年唤作陈穆。自小陈穆就与父亲两人居住在此,至于他母亲,陈穆从父亲口中得知似乎是去了很遥远的地方,再也回不来了。
陈穆十岁时,陈启之开始每天强健他的体魄打熬他的筋骨。山上多野兽,却成了陈穆的狩猎园,每每捕些野味佐餐。如今五年过去,陈穆早已长成壮实的小伙,虽然一脸人畜无害,笑起来还很灿烂,却已经颇具武力。
今日一早陈穆拿着打来的猎物到二十里外的镇子上换了些钱财,陈启之叮嘱打五斤酒,可陈穆却被街上叫卖的酱猪蹄引的流口水,多买了些,却不够买足量的酒,也是少年心性,陈穆往酒里掺了些镇外的河水,于是就有了前面那一幕。
“混账,谁要你的猪蹄,“陈启之一脸失望的瞪着陈穆,“掺水就掺水,你竟然掺镇外河里的水,那水能有咱屋前溪水好喝吗!”
陈穆一脸正色道:“爹,您老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多不好,您放心,我下次打酒一定回来掺溪水啊。”
陈启之虎着脸道:“兔崽子,还敢下次,看我不打烂你的屁股。“说罢放下酒坛,撸起袖子作势就要打。
“爹别啊,我可是你的亲儿子啊!“瞅着自己父亲铁石般厚实的大手,陈穆打心里发怵。
看着自家儿子睁着水汪汪的大眼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陈启之终究没忍心上前出手教训,“行了行了,别装可怜了,这次暂且饶过你,不过。“陈启之看着日渐长大的儿子顿了顿道,“是该找个地方管束管束你了。”
陈启之言罢提起酒坛,嫌弃的看了看酒后又对陈穆道:“外边堆积的柴有些时日了,你去劈了。还有。。给我带的猪蹄在哪?为父要下酒吃。”
陈穆来到屋外,看着一堆成段的青冈木也不二话拿起墙边的砍柴刀,深吸一口气,丹田内一阵热流鼓荡,此时的陈穆与刚刚嬉皮笑脸的样子判若两人,只见他沉静如水,举刀劈柴,手起刀落一气呵成,动作行云流水,似乎进入一种奇异的境界,外界对他的干扰仿佛不存在,在陈穆眼里只有刀和要被刀劈下去的柴,如此而已。
不消一刻那堆青冈木就被劈成一截截匀称的木块,陈穆吁了口气,暗道前几日父亲教的口诀和刀法还真适合砍木头啊,嘿嘿,这刀也不错,砍起来无往而不利呀。
三月的夜晚透着说不出的清冷,茅草屋里一豆油灯,发散着橘黄色光,撑破着黑夜。
陈穆父子相对而坐,陈启之一脸严肃,缓缓说道:“每年大唐各州府选试院会招收各地资质尚好的少年,以供各大仙门挑选。三天后沐阳城的院试将开始,你明日收拾下就启程去城里入试,以你的资质入院不难,到时候被仙门挑中学些本领入得仙途也是好事。你年纪也不小了,该出去闯荡闯荡,见见世面。”
陈穆此时很是惊讶,自小与父亲离群索居,很少出远门,打心眼里陈穆渴望出去闯荡,见世面。但让他离开父亲独自一人,心里难免不舍,还有一丝对未知的恐惧。
“穆儿,未来的路很长,需要你一步一个脚印自己印证,爹不可能一路陪着你,我教你的心决、刀法,你要勤练不辍,这将是你自保的倚仗。“陈启之喟然长叹,“修仙一途最是艰险,为父将你送上这一途,也不知是对是错。不入仙途,终为蝼蚁,即便将来时事变换,也可挣得一线生机。”
陈穆泪流满面,明白父亲也是铁了心要他入选试院,尽管父亲说的话,他还有很多不明白,但他清楚一点,以后的路需要靠自己闯出来。
这一夜父子俩谈了一宿,陈启之对陈穆百般叮嘱,人心险恶,多方小心,陈穆一一应承,父子情深,溢于言表,自不多提。
翌日清早,陈穆拿起打包好的行李背在身上,里面装有换洗的衣物、干粮、肉脯和几两碎银,还有一把砍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