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职工家园门口就有一个车站,半小时一班公交车。如果赶不上十二点这班车,那只能走着去达姆汽车配件公司了。
其实达姆汽车也给职工配备了班车,原先是职工和中低层管理员公用的。可惜的是没过多久,一位娇滴滴的低层管理者就向上面反映了一个意见,“操作工太多啦,我上去就没位置了,而且他们身上的味道怪怪的。”
就因为这一句话,班车就变成了领导们的专座。
田顺溜就这样看着二十四座的空调大巴上零零散散坐着几个所谓的管理者从自己的面前开过。
“顺溜,那个女的不是裁断班的陆海琴吗?”张三观瞪大了眼睛指着车上一个化着浓妆,十七八岁左右的女孩,有些嫉妒和不满的对田顺溜嚷道:“她不是一级员工吗?她怎么可以坐车?”
你这说的不是废话吗?田顺溜抬头瞄了一眼陆海琴,她可是她们科长眼中的红人,“听说她明年就可能升到二级员工呢。”
其实田顺溜知道,陆海琴明年就来了个三级跳,直接从一个一级员工升到了三级,当时就碎了一群人的眼睛。再过一年,日本来的裁断科长就把陆海琴带回了日本。
“厉害啊厉害!”张三观佩服道:“她比我们还少来一年呢。”
停了停,张三观又贼忒兮兮的对田顺溜开口道,“顺溜,我听裁断班的人说她和大田有一腿呢,嘻嘻。”大田就是陆海琴的科长,一个秃顶矮胖满脸老人斑,六十多岁的日本老头。
“这种话你可别对人乱说,没凭没据的。”田顺溜指指不远处驶来的七号线道,“车来了上车。小心被人听到找你麻烦。”
田顺溜可是知道陆海琴的厉害,虽然才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可是非常的记仇。等她一年后从日本回来之后,就直接升级做了部长助理。这下子以前背后嚼过她舌头的人统统倒霉了。最典型就是陆海琴当时的班长,直接找了个由头被开除了。
当时我也是嚼她八卦的其中之一,说不定我那么倒霉也有她的原因。说起来一开始的时候,她好像和我关系还不错。可是自从她转到裁断以后好像就和我关系不好了。田顺溜心中忐忑,麻痹的,看来要找个机会和她套套近乎。就算没帮助,也别为难我啊。
达姆汽车配件公司零三年落户在魔都的清浦工业园区,是一家日资独资的企业。占地面积八万多平方米,工厂建筑面积三万平方米左右。主要从事汽车安全装置的研发、生产及销售。
不得不说达姆汽配公司也是一个奇迹,在政*府的帮助下,去年整个零九年在全球金融危机的大背景下,竟然还能达到三十亿的销售额。
刚换好工作服走进车间,班长老周满头大汗的朝田顺溜怒吼,“田顺溜,三多你们这两个狗鈤的玩意儿,一上午死哪里去了?两个人一个都没来,这是想搬死老子吗?”
老周是魔都本地人,三十来岁身体粗壮有力,干起活来一个顶田顺溜两个使。张三观瞄了一眼老周胳膊上坟起的肌肉,心虚的说道:“来了来了,这不是来了嘛。”
田顺溜嘻嘻哈哈的一笑,老周虽然说话糙了点,但是个好人。平常公司发给班线长类似盐汽水这样的福利也舍得大家一起分享,“老家伙,我们这不是来了吗?三多早上身体不舒服,我陪他去医院看了下。宝宝呢?他怎么也不在?”
“嗯?身体不舒服那就别来了,钱是赚不完的,身体才是自己的。”老周朝张三观看了一眼,看见张三观正往托盘上卸货,劝了两句就转头对田顺溜说道,“宝宝去等车了,狗鈤的司机都走了半小时了还不来。”
田顺溜工作的车间又叫成品仓库,说是说仓库,其实就是生产线边上的一个小房间,大概也就一百来个平方,仓库前面开了一道门做了个出货平台。
田顺溜的工作就是在这里做搬运工。车间完成全检的成品从生产线运进来,田顺溜他们就负责从台车上搬下来装托盘,然后打包饶膜,再然后就装车。
对于田顺溜来说,最可恨的就是装车。二十米的挂车从装货平台三十度倾斜下来,全靠人力往上推。每一次装车都让田顺溜********,更可恨的是一到夏天,挂车里超过六十度的热气更是让田顺溜生死两难,而这样的挂车一天要来十次左右。
也就是说,每小时都有一辆大挂车停在平台口等着田顺溜。装车半小时,还有半小时就是就不停的从台车上搬货打包。
这就是田顺溜一天的工作内容!
说来没人相信,整个达姆汽配公司去年三十亿的产值就从这个出货口出去。两个班八个人,分班四人在这里日夜不停的干,上个厕所都要和班线长请个假。
也难怪张三观这样的年轻小伙唯一的休闲活动就是对着某张性感的海报画纸打个飞机什么的。也就是年轻小伙有这样的精力,换了老周休息一晚都休息不过来,哪里还有这时间这精力。
“老周,老周!”没聊几句,线长吴先宝从门口大汗淋漓的跑了进来,“老家伙不好了,日本人来了,就在门口检查呢,好像来了个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