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米休之所以跟巴农套近乎学上两手,根本不是为了那劳什子草药。
需要疗伤药物的话,直接找无名之神就好嘛!虽说他卖的药物都价值不菲,效果比这破玩意儿强多了,说是生死人肉白骨都一点儿不夸张。
米休所需要的,是为了事先过个明路,倘若日后他手上突然多出了某种来历不明的药物,他完全可以推说是跟巴农学制的,不至于引起别人的怀疑。
另外,训练营里受个磕磕碰碰完全就是家常便饭,如果米休没跟巴农学过疗伤,他拿什么借口凑到伤者跟前采集血液?他身上的血魔法可是需要强者的血液才能不断进化的,虽说训练营里的战士远没魔神古拉札那么强,但要是对上他米休,一个打他十个绝对轻松完胜!效力不够不成问题,用数量累积便是。
于是乎,米休乐呵呵地把自己跟斯芬克斯的“战斗”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
“……既然周围是一片漆黑,我就心想,对方说不定也什么都看不见,于是我就……”
“……听到其他人的惨叫声,我才知道装死的法子不管用,你想啊,既然是作为活肉被送进来,就算已经死了,魔兽也是要吃你的……”
“……等那畜生凑过来之后,我爆发了这辈子所有的力量,汇聚在这一击里,不成功便成仁……”
“……我重新清醒过来之后,才明白自己这条小命保住了。”
巴农被米休糊弄得一愣一愣,不停从口中发出诸如“啊”、“哦”、“嘿”之类的惊叹声。等他完全讲完,这才竖起了大拇指:“真难为你了,居然能在生死关头急中生智,拼死一击打伤斯芬克斯。要知道,哪怕把塔巴斯训练营里的所有战士都派上去,都未必能打得过它。你这小子还真是撞了大运!”
“嗯?不对吧?”米休突然想起一事,“既然斯芬克斯这么厉害,竞技场为什么要养它?如果没人能打得过,对上它不等于送死吗?”
“小傻瓜,我只说塔巴斯训练营里的战士打不过它,明白不?”
米休瞬间懂了:“你是说,塔巴斯训练营的战士太弱,所以打不过?而且你没说塔巴斯训练营的魔法师打不过,对不对?”
巴农赞道:“不错,脑子挺灵光,一点就通,难怪能在斯芬克斯面前活命!”
米休自谦两句:“运气运气,都是运气。”
“别不好意思,运气本身就是神祗的恩赐,你要是能凭运气最终拿到斗技冠军,不也是一种本事?好了,不扯这些了,顶多再过两小时,你就能下床走动了,到时候会被赶回土屋。趁还有时间,我赶紧教你两招,看好了。”
巴农拿起两株外形奇特的植物,示意给米休看。
“这是枯金藤和耄耋花,都是制作伤药的主要材料,看好我的配置手法。”
巴农拿起两株草药,剥皮剁碎,碾成软泥,然后往里面加了些其他东西进去。
巴农狡黠地朝米休眨了眨眼:“我刚才加的是冰盐与碜灰,虽然这两种东西在厨房里都能找到,掺进草药里却能够提升一成左右的药性,算是我的独门秘方吧,记得保密哦!”
“一定,一定。”米休忙不迭地保证道。
“至于废弃的边角料嘛……有机会的话你可以试试回收利用,但不推荐。因为难度太大,连我这种老手都很难成功,干了一年多,才做出五小管,还不够折腾的呢!好了,制药的部分就到这儿,下面教你如何包扎……”
巴农是个好老师,在剩下的时间里,米休非常认真地学会了应急治疗的技巧和窍门儿。虽然熟练度还差点火候,但只需略加练习,米休自忖当个战地医生是没什么问题的了。
然而,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的,米休的学习被一声低喝打断了。
“普罗斯!起床!走!”
黑着一张脸的诺莫斯竟然亲自过来提他。
米休只感到头皮发麻,赶紧一骨碌爬起来跟在他身后:“是,遵命,诺莫斯教练。”
巴农的声音慢悠悠地从身后传来:“记住,一天内伤口不要沾水,结痂以后一定要等它自行脱落……”
…………
“总之,特殊情况特殊处置,仁慈的塔巴斯主人特许普罗斯加入训练营,从今天开始,大家就都是血脉兄弟了!”
诺莫斯用三言两语把事情经过跟众奴隶们解释过后,拍拍屁股干脆利落地转身走掉了。
诺莫斯一走,原本规规矩矩的奴隶们顿时鼓噪起来。
“我早说过,这事儿不能怪普罗斯,要怪只能怪那个铁牛!”
“众神的想法,我等凡人果然无法揣测……”
“普罗斯小子,你当真弄瞎了斯芬克斯?那些白痴不会搞错了吧?”
亲近、感慨、质疑、甚至还有敌意……总之,什么样的反应的都有。
嘭!有人狠狠地往木门上拍了一掌。
整间屋子里顿时鸦雀无声。
一名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缓缓踱进屋来,走向米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