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为了晚上不淋雨干的热火朝天,天黑以前房子的雏形初步完成,芝虎和王顺商议着屋顶就用蓑衣和油布搭着救急,又取了些布料出来,在房架子上绑紧,四个角在墙根打上死结后用石头压住挡风,把今晚对付过去,等明天再慢慢修整。
芝豹捞了几条鱼以后说什么也不肯再下水了,仰面摆了个大字瘫在草地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郑芝龙找了帕子给他擦干,问船医拿了些驱虫的草药点在一边,再搭了件外袍在他身上。
郑芝龙喊了几个年纪大点儿的在边上把火生好之后,叫杨惠带着他们在林子里采些能吃的果子和野菜回来。
赵大把草药扔到火堆里烧着,烟子飘起来的时候围着人嗡嗡叫的蚊虫少了不少,芝虎从潭子里打了水,把鱼剮干净扔到锅子里煮鱼汤。
“哥,今晚烤鱼是没了,喝上几口鱼汤还是可以的,哈哈。”芝虎看着锅里的几条鱼打趣。
大伙忙活了大半天累的快趴下,这会儿围着火堆趴着好生休息下,水天泽蹲在边上拿着根树枝把没点燃的干枯木料刨到火堆里,“今天这天气还行,下午那阵老热了,我还以为要下大暴雨,没想到后面吹风把云给刮没了,今晚上可以睡个安心觉,叫人看着火堆别灭了就行。”
张琰坐在水天泽边上,下意识的看了下带起来的房架子和四处漏风的棉布墙壁,王顺看他神色不以为然道,“张大哥一看就是很少餐风露宿的,我和赵大赵二都是东家买进府的,那之前因为乡里遭了水灾,知府不给灾民发粮食,县里的大户还乘机把粮价哄抬起来,我们走投无路只能流落异乡。”
“大家没口饭吃,这年纪小的还能抱着一起讨口饭吃,年纪大点儿的,没粮没药,只能扔在路上等死。”回忆起往事,赵大凑过来说道,“流民也分三六九等,身强力壮的才能在晚上占着块头顶有片儿瓦遮风挡雨的地,那妇女老弱只能在地上路旁随便找块空地歇,天为铺地作床,冷风冷雨往骨子里飘。这房架子不错了,还能挡些风,再说我们这些人都是年轻力壮火气旺的,晚上打个挤还会冷?”
边儿上的人听着哄堂大笑,有人打趣道,“赵大,你可得把脚洗干净点儿,保不准晚上睡相不好捣别人嘴里咋办捏,哈哈。”
赵大一个猛扎窜起身来,喊道,“现在就让你尝尝是甜是咸,别跑。”那打趣的人见势不妙,赶紧往水潭那边儿跑,回头吼道,“我又不是傻子,还站原地等你把脚塞进来不成。”说完一头扎进水里。
“你上来咱们好好说道一下。”赵大站在潭子边上不下水。
“上来干嘛,找打呢,你下来咱们再慢慢说道。”
“嘿,我还不信治不住你了,你小子喜欢泡澡是吧,我就守这边上了,有本事下去就别上来。”赵大不气反笑,招呼赵二把他的那份干粮拿过来,盘腿坐在边上斯里慢条地吃起来,水里的人看着干粮直噎口水。
杨惠带着人回来的时候正好几锅鱼汤也烧开了,把带回来的野菜在水里漂了下就下锅和着一起煮,“嘿,咋这么热闹,说什么来着呢。”
郑芝龙回道,“没啥大事儿,刚上岛大家新鲜劲儿还没过,等过几天就该喊乏了。”
芝豹闻到香味也醒了过来,爬过来迷迷糊糊说道,“鱼汤好香啊,能吃了吗?”
芝虎看人都回来齐了,大声喊道,“赵大,别守潭子边了,让人上来吃饭,明天还有好多活要做,要是生病了他的份你给干?”
赵大闻言起身道,“开玩笑,我是挖坑的他是做木活的,今天的活我干完了明天可没我啥事儿,他明天还得继续建房子,这不划算的买卖我可不干。”
“大哥这会儿倒是算的真精。”赵二在边上嘀咕道。
王顺带人把每人额定的干粮发了下去,那几口大锅里全是水,鱼就那么一丁点儿还不够塞牙缝,大家舀了碗汤就当打牙祭了,一时间营地里安静了下来,只有呲拉呲拉拽干面饼的声音。
东西少喝水饱,郑芝龙等吃完了饭说道,“今天大家忙了这么久都累了,晚上也没啥事儿,我们仨兄弟和王顺萧冬守夜,你们都去休息,二十个人一间屋,大家挤一晚上,明天再搭五个棚子就行了。”
李老二大声道,“东家,我不累,你去休息,晚上我一个人值夜就行。”
郑芝龙觉得直肠子的人就是好相处,看起来大大咧咧莽汉子一个,心眼却不坏,“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今晚就这么定了,明天还有好多事儿等着做。”
芝豹等人说完话了问道,“我也要守夜吗,我今天一人捞了那么多鱼上来,累坏了,我也要去睡。”
“你砍树了吗?”
“没有。”
“你挖坑了吗?”
“没。”
“你做木工活了吗?”
“也没。”
“那不就得了,叽叽歪歪什么,驱蚊的草药认着点,别弄些毒草皱巴笼回来把自己人给药倒了,点上火把在林子边上找找,这片儿挺多的。”郑芝龙不等他反应过来就把草药和火把递过去,“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