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的脑袋在天窗上一闪即逝,下一个瞬间,刀疤脸身边的车窗骤然碎裂,一只手臂伸了进来,一把抓住他的后领,然后又是“嘭”的一声闷响,刀疤脸连带整个车门都被扯了出去,远远飞向后方,一声金属的碰响和一声惨叫接连响起,应该是刀疤脸被那扇车门撞了个正着,受了重伤。
没等光头从这一幕中反应过来,时雨已经如同一只灵猴般钻进了车厢内,光头一个激灵,立刻掏出枪来,向少年射去。
时雨一把将奄奄一息的老三拉起来挡在身前,将光头射出的子弹尽数挡住,将死之人变成了已死之鬼,光头直到手中的枪“啪嗒啪嗒”不断空响时才发现自己的同伴已经被自己给打死了。
但是他根本没有时间悲伤,更没有时间发狂。时雨双脚顶着尸体,用力朝副驾驶的椅背踹了过去,使得光头的身体狠狠的撞在中控台上。少年接着双手撑地,双腿高抬,分别向两边交错踢去,正好踢在反弹回来的光头和有些不知所措的小辫子脑袋上。
两个人的脑袋各撞向两旁的车窗玻璃,又是碎裂声响起,碎玻璃渣混和着鲜血向外飞溅,这两个人在重踢之下都立刻晕了过去。
时雨俯身上前,将车停好后,用绳子将光头和小辫子绑在一起,连同那具尸体一起扔在草地上,然后开车掉转回头,去检查刀疤脸的伤势。
刀疤脸被翻滚的车门砍中了腹部,内脏流了一地,已经没了生气。
时雨皱着眉头,正想着该如何处理这件事,突然远方警笛大响,红蓝两色的灯光不断闪动,一队警车风驰电掣般的向他这边驶了过来。
看到警车过来,时雨就明白了大半,他停车熄火,在原地等着这些警察过来。
众多氙气大灯的光芒将这一片夜空照得如同白昼,警察们纷纷下车举枪,指向停在不远处的白色丰田越野车。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反抗是没有用的,下车投降吧!”
有警察用扩音器大声喊道。
时雨也鼓足一口气,从丹田中向外喊了出去,比那个警察的扩音器还大了许多,震得这一群警察耳朵里嗡嗡直响。
“外面的警察听着!四个罪犯已经被我打死两个,打晕了两个,打晕的就在前面不远处,我手里没有武器,你们不要开枪。”
他接着先将两只手张开,慢慢伸向车外,又等了几秒钟后再跨出一条左腿,接着跨出一条右腿,整个人完全暴露在警察的枪口之下。
耳朵里还在继续鸣响的警察们看到一个二十岁左右,手中没有武器的年轻人从汽车中走出来后,还是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一阵骚动。
“双手抱在脑后,趴在地上别动!”警察继续用扩音器喊道,这是最基本的流程,因为现在无法判断时雨到底是什么人,所以先用手铐铐起来,带回去慢慢核实身份。
时雨也配合的趴在地上,任由对方粗暴的用一副手铐将自己的双手铐在背后,然后被带进了一辆警车的后排。
警车组成的车队一路呼啸着回到了天京市内,时雨被关进一个狭窄的单人间里,身上那本白景元的手抄本和手机都被收缴而去。
“时雨。”一个中年警察一屁股坐到了铁铸成的桌子对面,看着被带进审讯室的少年,一边掏出一支烟点燃,一边慢悠悠的说道:“哈尔齐齐弄死一条人命,是你干的?”
“是。”时雨一脸坦然。
警察一笑,点了点头道:“你倒是个爽快人,我喜欢。不过杀人偿命,之前一条,现在两条,你小子身上血债有些多啊。”
“恶人该杀。”少年依旧一脸平静。
“是该杀,可轮不到你一个平民百姓来做!”警察突然一拍桌子,震得铁桌一阵摇晃:“侠以武犯禁,现在是新中国,不是以前那种可以把法律当做儿戏的旧社会了!想做侠客?下辈子吧!”
时雨一言不发,只是微笑着看向对方,双眼亮而有神,对视了一会儿后,这个经验丰富的老警察竟然有些心里发慌的感觉。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年轻的男警察走了进来,在老警察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老警察有些吃惊的看了对方一眼,问道:“你确定?”
年轻的警察点了点头。
老警察站起身,跟着年轻的同事走了出去。过了几分钟,他再次返回,又点燃了一支烟,叼在嘴里狠狠的吸了几口,同时有些凶狠又有些疑惑的看着时雨。
“警察同志,我可以走了吗?”时雨抬起两只被铐在铁椅子上的手腕,微笑着问道。
“你小子,来头真是不小。”老警察将烟蒂摔在地上,用脚尖狠狠的一碾,转身对背后的年轻警察说道:“给他打开。”然后摔门而去。
年轻的警察倒是十分客气,微笑着给时雨解开手铐和脚铐后,又带着他去领回了属于自己的物品,然后对时雨说道:“有车在大门外等你,我陪你过去。”
时雨猜想应该是国际刑警组织在国内的分部,没想到动作竟然这么快,连专车都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