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想说会,可这样回答太假了,他不擅长说谎。
然而很快他想明白了,就算回答会又有什么用呢,屋子都烧了,爷爷分明是不让他住下去了。
他只好照着爷爷的潜台词摇了摇头。
“这就对了。”爷爷揉了揉他的头,这个动作自怜生身高超过他后,他就再也没做过。
今天这个离别的时候,他却毫无生涩地揉了,踮着脚。
他说:“我和奶奶去南疆了,你小子爱滚哪滚哪,就不要来烦我们了。”
“爷爷,你去南疆哪里啊。”
“告诉你肯定来烦我。”
“要是有个万一,”怜生挠了挠脑袋,“我不小心烦到了怎么办啊。”
“那你看着办。”
看着办是怎么办,怜生眉头微蹙眨了眨眼,难道又是上酒?
就在他一眨眼工夫,爷爷的身影就走出了数丈远。他左手抱着木瓮,右肩扛着酒坛子,身形更佝偻了些。
这样一个老人乍看之下十分滑稽。
怜生没觉得惊讶,也没觉得好笑。
他不但笑不出来,反而开始哭了,这次是真的哭了,如奶奶走时一样。
爷爷不是不死,是不舍得死,不舍得在他面前死,但是这对怜生来说没什么区别,反正都是再也见不到了。
怜生蹲在地上,使劲揉着眼眶,总觉得这样做就能止住正汹涌着的泪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