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的却是这小灵泊中的灵气,青凰主川上的灵气本就比外面强了无数,但这小灵泊却好像是个将灵气融汇在一起的瓶子,因而这里的灵气更加庞大精纯,只不过与外界不同的是,外界灵气生生不息,这里却是固定的。
裴不回不知发现了什么,发了一声意外却满意的哨音,人影已经消失在那三层阁楼之中,青棱阁楼四周走了走,不知想到什么,站到了湖畔上。
这池碧湖清澈见底,并不深,下面是大颗的棕石,湖水莹润,还泛着轻浅微光,并非凡物,青棱蹲下掬了一捧湖水起来,湖水从她指间漏下,却在她手掌与手背上留下一层月白光芒,这些光芒倏地一下暗去,带来一阵温凉清爽的感觉,从手上一路蔓延至心头。
“元熙水?”青棱眼中一亮。
元熙水是由水灵气所化之物,除了灵气纯粹之外,浸泡其中还可滋润经脉,去浊化垢,更能让魂识归一,静心平气。
她此时心思繁重,正可借此水让自己冷静下来,去理清那个荒谬而可怕的念头。
这么想着,青棱赤足踏进了水,清爽的滋味从脚上游走四肢,有种沐浴后洗净一切的舒坦。修士日常虽有清净咒可用,但比起真正沐浴净、身,仍是有差别的。
“青棱,这几日我需要在这阁楼之上静闭,你勿扰我。”
正想着,裴不回的声音传来。
“知道了。”青棱头也没转了回了一句,脚步加快,掠水而去。她褪去衣裙,穿进了飞瀑之间,随手在这湖边加了一道灵幕屏障隔绝外界。
温凉的感觉彻底包裹了她。
所有的感知在这水的冲洗环绕之下,都渐渐清晰敏锐起来,思绪被一条条理清。
穆七言,同姓不同名,他真的不是穆澜吗?熟悉的笔迹和声音,青棱无法解释这惊人的相同。但是穆澜在万华之上修行万年,为了进入上界不惜想尽一切方式,可这穆七言已在这天仁呆了近万年,早已是这上界强者之首,又怎会和穆澜是同一人?
再者,不论是千多年以前,还是千多年以后,穆澜都被她手刃,又怎么可能突兀地出现在这里?
莫非,是她心中梦魇未去,才见了相似笔迹,闻了相似声音,便着魔似的将二人想到一起。若是穆澜真的未死,又已是青凰川川主之尊,那该是她这辈子遇过的,最骇人听闻之事了。
但,那又如何?就算是穆澜,他们再相遇无非又是一个你死我活的结局,飞升之前她已无恐惧,飞升之后,又何必再生妄念。
不论这仙途多少艰险,唯强可破。
是了,不管从前还是现在,她这条路一直没变过,活着,变强,强到无人可伤到自己,也无人可以伤到她想保护的人。也只有这样,哪怕有朝一日真要和这个天地里最强者为敌,她才有可战之力。
恐惧也罢,烦恼也罢,猜测也罢,都是徒劳无用的思绪。
活着,强大,这是她要做的事,不论是遇了何事何人,便那穆七言真是穆澜,忘死一战便好,那么,她又何须烦心?
心渐渐平静下来,她似乎与这湖水融为一体,进入忘我之境。
数日时间已过。
青棱魂识之中被生气包覆的断恶神剑,剑身之上生气忽然一减,藤蔓竟自行游褪,一道虚影悄无声息浮现。
虽然伤了元神,但剑灵却已然尝到虚灵实体之感,加上吞噬了朱家兄弟的元神,又得青棱生气修复,反而让他对这虚灵实体有了更深一层领悟,与朱家兄弟大战之前,他已是濒临突破的境界,因这一番机缘竟让他在短短数日之内,突破了瓶颈,不仅修为大增,还与青棱的魂识联结更为紧密,竟有了能控制青棱一身本源生气之力。
这让唐徊眼中有了些喜色,这么长久以来,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正在逐渐站到她的身边。魂识虚空之中一片虚无,除了他之外,别无他人,唐徊记起青棱收他进剑之时说过的话,忽想将自己如今修为情况说于她听。
就算是养虎,他也想她清楚明白这只老虎如今情况。
如此想着,唐徊竟自行脱离了她的魂识虚空,虚影出现在了外界。
触目所及的,只是一片水气氤氲的碧湖,身后是哗哗作响的水声,唐徊四望一眼,心中似有所动,猛然转头。
这一转,让他到了嘴边的“青棱”二字一收,眼眸骤然大睁,而后重重一缩。
一瞬间,他脑海之中再无他物,只剩下青棱。
青棱站在飞瀑里,闭眼合唇,似乎在入定,飞瀑的水重重落在她的头上身上,溅起满天水珠,化成月白浅光笼在她的周身,她神色宁静,任由湖水流过眉眼鼻唇,从下巴上滴落。
唐徊只觉得灵体如被雷殛一般,几近爆炸。
她腰部以下都浸在湖水之中,满头乌发披盖周身。他只看到乌发间隙之间,她圆润的肩头,修长的脖颈,以及丰盈挺俏之处的诱惑线条,与腰间一抹勾人的弦月弯曲……
水面发尾晃动如浮藻,与水雾一起,掩藏着水面之下无法窥探到的全部美丽,他视线滑下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