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槿晟在下了早朝后,便得知贞岚跪在殿外请罪;虽说不明确她的來意,但是肯定跟白鸽的死有关。
其实他很想知道,贞岚会以怎样的说词将这次的事件圆过去,而且还要圆的跟自己沒有任何关系,这样才能将自己从中脱身。
但是,为了给她点警告,萧槿晟并沒有下朝就宣见她,而是在书房里处理手中的朝政。
寒风冷凛,贞岚身着单衣跪在萧槿晟的书房门口,一张粉扑扑的小脸,已经冻得通红,缩在宽袖中的双手,早已经控制不住的瑟瑟发抖。
可内心的火焰,却早已经快要将她的理智吞噬了,对于萧槿晟,她发誓从來沒有像此时此刻这样恨过。即便是当初被逼去常伴青灯,那时她也能理解萧槿晟的无助,她能原谅他。
但是现在,他不是沒有能力保护她,而是他明明有能力保护她,他却已经不再爱惜她,疼爱她;哪怕是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她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成为风雪中的傀儡,别人眼中的笑柄。
是的,萧槿晟是真的变了,变得不再是从前那个视她如宝的男人,也不再是那个为了她可以奋不顾身的人;所以她也要改变,她要强大,只有强大起來,她才能有资本保护自己。
她不断在心里提醒自己,一定要理智,一定要坚持;只要能过了这次难关,她发誓要把属于自己的一切重回夺回來,甚至加倍的夺回來。
矗立在刺骨的寒风中,贞岚身姿笔直,就像一座不屈不饶的雕塑般,哪怕是迎着寒风,跪在冰水中,她依旧不卑不亢。
“娘娘,要不咱们先回去吧,再这样下去,您的身子可怎么吃得消啊,”小草也一直在旁陪伴着,这会已经冻得浑身僵硬的她,鼓起勇气上前劝说道。
“如果你怕死在这里,你完全可以选择先走,本宫不会怪罪于你。”贞岚的语气,冷得堪比此时此刻的气温。
“奴婢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奴婢是担心……”
“闭嘴,”
小草还沒说完,贞岚冷冰冰的吐出两个字,虽然只有两个字,但丝毫不影响她威严冷凛的语气。
小草眉头一蹙,即便是随时可能被冻死在这里,这会恐怕也得受着。
萧瑾晟在殿内批阅折子,其实也是神思不定;他转眼看向窗外,外面似乎又飘起了小雪花;这个时辰,贞岚跪了足足也有两个时辰了吧。
“万福……”萧瑾晟懒懒的唤了一声。
“皇上。”万福轻手轻脚的走了过來。
“外面是不是又飘起雪花了,”萧瑾晟一边整理桌子上的折子,有点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回皇上,外面确实又落雪了,而且贵妃娘娘还在外面跪着。”万福跟了萧瑾晟这么多年,不用他说明也知道他其实是想询问贞岚的情况。
“随朕出去看看。”萧瑾晟说着,已经起身走了出去。
万福紧跟着走了出去,他倒是真以为萧瑾晟这次能狠下心來,到最后,还是被自身的性情打破了。
萧瑾晟走出书房,便清楚的看到贞岚跪在不远处;寒风凛冽,飘雪纷飞,还有地上融化的雪水,估计这会已经浸湿了她跪在地上的膝盖;可想她此时的决心。
“娘娘,皇上出來了。”小草见到萧瑾晟,就好像看到了救星一样,激动小声的说道。
贞岚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下沉,随时可以跌倒在地,不过听到小草的提醒,她立马又重拾刚才那份倔强的骨气。
她跪直了腰板,低着眸子,虽然沒有失了她的志气,但是一张冻的红通通的小脸,也处处惹人怜爱。
萧瑾晟沒走进她一步,便能把她看的清楚几分,脚上步伐也越加沉重几分;心里甚至隐隐的自责,不该这样狠心的待她。
不管怎么说,也是曾经一起共患难,约白首的情人;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坎坎坷坷,原本应该彼此珍惜共度,如今却变成相互在疏远。
“放肆,贵妃一直跪在外面,为何不见你们上报,”刚走进,萧瑾晟突然对万福怒声斥道。
看着贞岚的样子,他心里又是心疼,可是又抹不开面子,所以他只好把气都发泄在宫人身上。
“皇上息怒,奴才铭记皇上批阅奏折时,不准许任何人打扰,所以宫人们不敢破了这个例;委屈了贵妃娘娘,还望皇上赎罪。”万福连忙走至他面前下跪说道。
“皇上,不怪万福公公,是臣妾沒有让宫人去惊扰皇上;如果皇上要责罚的话,那就责罚臣妾吧。”贞岚柔柔弱弱的说道。
萧瑾晟剑眉一皱,一张俊脸凝着忧重的表情,他直接走至贞岚面前,伸手扶着她的双臂。
“爱妃快起來,都是朕太大意了。”萧瑾晟摸到贞岚的手,已经冷的堪比冰块,他心里的内疚更加沉重了起來。
“皇上别这么说,都是臣妾不好,是臣妾给皇上丢脸了。”贞岚微锁着眉头,也不知道是心里委屈,还是被寒冷吹了眼眶,只见她已经泪眼汪汪,音声略微有点哽咽。
“爱妃不许这么说,有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