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儿和大杆子集中精神,先仔细查看甬道口的地面、墙壁和顶部,确认没有任何陷阱和可以活动的销器机关后,才小心地走进甬道。黑洞洞的甬道内是缓缓向下的斜坡,越往里走潮气越大,火折子的亮光都暗淡了许多,甬道深处水声阵阵,不时有湿冷的阴风迎面吹来。穗儿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不由得双手抱紧了肩膀。
“这里可真冷,又阴又冷!”穗儿说道。自打进了这甬道,穗儿的神经一直绷得紧紧的,生怕遇着啥变故,可她和大杆子行了一段路程后,没见到有任何异常。
“所以说,翻窨子这行还得让老爷们儿干,老爷们儿阳气旺,寒邪不侵。”大杆子把胸脯挺了挺说道。
“咱可不是来偷东西的,咱是来救人的。”穗儿白了大杆子一眼说道。
“嘿嘿!那你知道你救的人是干啥的吗?”大杆子咧嘴一笑说道。
“郭营长提过,说是做皮货买卖的。听你话里的意思,他是个盗墓的?”自从师傅告诉穗儿管郭辅臣叫哥不吉利之后,她就改了称呼,称郭辅臣为郭营长。
“已经金盆洗手了!他们张家和俺们鑫家都是祖辈儿传下来的手艺,他长俺一辈儿,俺得管他叫声老叔。”大杆子说道。
“好家伙!咱一不留神扎到盗墓帮伙里了?”穗儿撇了撇嘴说道。
“嘿嘿!盗墓咋了?你不是还想学这门儿手艺呢吗?”大杆子说道。
“咱学本事可不是为了刨坟掘墓!”穗儿说道。
“盗墓有啥不好?那些大贪官儿、皇帝老儿的墓里,有老鼻子好东西了,摸出几件来就能换快枪、换子弹,还可以修桥补路帮衬穷苦百姓。”大杆子说得理直气壮。
“你能这么想,说明你心眼儿还没长歪。就怕好东西摸顺了手,就顾不上老百姓,只顾自个儿了!”穗儿说道。
“绝对不能!俺们家有祖训,还有家规,十戒、十不取啥的!再说俺是啥人你还不知道吗?”大杆子信誓旦旦地说道。
“知道!知道!往后你要是忘了本,咱就亲手收拾你!行了!别胡咧咧了!刚才还知道加小心,现在又忘了!”穗儿怕大杆子唠起嗑来分心,赶紧把话头收住。
“加小心肯定应该,但俺跟你说,这里真没有机关!甬道里最怕有连环翻板和压顶石,穗儿姐你往地下瞅,这甬道是个斜坡,翻板机关必须得是平地,要不翻板放不平,也就复不了位,而且这地下铺得是陶砖,这东西又厚又沉,还容易碎,根本做不了翻板。你再看这甬道顶,有个洼兜儿,是弧形的,上头拴快大石头还能瞅不见?咱俩这一路走下来时候也不短了,也没见有死人、死兽啥的?要俺说,修这条甬道的时候就没往布置机关那儿琢磨!”大杆子又开始犯麻痹大意的老毛病了!
俩人说话间甬道已经走到头儿了,甬道尽头水雾弥漫中现出一扇石门,石门不大,仅可容一人通过,一块自来石顶在了门上。
“娘的!这下可能有麻烦了!”大杆子盯着这块自来石骂了一句。
“咋了?这不就是根儿顶门杠吗?”穗儿纳闷地瞅瞅自来石,又瞅瞅大杆子。
“咱就觉着这一路过来得太顺当了!穗儿姐你不是担心这甬道里有危险吗?兴许要应验到这石门里了!”大杆子眉头紧锁,面色有些凝重。
“这门上有机关?”穗儿问道。
“机关咱倒是没瞅出来!”大杆子说道。
“你瞅出啥了赶紧说呀!”穗儿心里起急,嗷唠一嗓子喊了出来!在甬道里激起了一阵回声,
“自来石安反了!”大杆子被吓了个激灵,赶紧说道。
“你还怕这里有啥东西能吃了咱俩?”穗儿没好气儿地挤对大杆子。
“这不是明摆着吗?修地宫的不怕咱们进到这门里去,反倒怕里面的东西跑出来,所以才把自来石安到外头了!你瞅瞅,这还有水迹,兴许是水里的玩意!”大杆子说完,指着门边儿和地上泛白的水迹让穗儿看。
“你真怕石门里有活物?这里边能有啥?”穗儿现在也糊涂了。
“兴许有,大长虫、鲤鱼精、王八精、水僵尸……”大杆子掰着手指头数着说道。
“瞎扯!现在数九寒天的,就算有大长虫,它也不吃食儿,不动弹了!你赶紧把门给打开!你瞅,现在都子时了,师傅应该都等急了!”穗儿一撸袖子,婶子给她贴在胳膊上用来计时的膏药掉了下来。
“你不怕大长虫?”大杆子略带迟疑地问穗儿。
“咱怕机关,不怕大长虫!”穗儿说道。
“那中!机关交给俺,大长虫交给你!”大杆子一咬牙说道。
大杆子把耳朵贴到石门上听了听,只听见附近有阵阵水声沿墙壁传来,但不是在门里,应该离这儿还有一段距离,并没听见其他响动。大杆子安心了些,他晃了晃膀子,让穗儿举着火折子照亮,往自个手上啐了两口唾沫,双手握住自来石,拉开架式,两膀一较力,“咯愣”一声轻响,两握粗细的自来石被大杆子从石门上的凹槽里搬了出来。大杆子将自来石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