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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养狗人(2 / 2)

。娄聋子早先也是宜城街里人,由于身有残疾,一直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自从父母相继去世后,亲戚们便都像躲瘟神一样,唯恐又聋又哑的娄聋子拖累到自家,不愿再与其走动,渐渐的也就都断了联系。那时的娄聋子才十几岁,由于衣食没了着落,他不得不到处给人家做帮佣,专拣别人不爱干的活计来干,以此糊口。啥挑大粪、掏地沟、倒溉水,娄聋子都干过,但俱都因为他身有残疾而未能长久,最终沦为了街头乞丐。尝尽世间人情冷暖的娄聋子,便离开了宜城,向东一路乞讨到了广宁,在广宁县南乡赵家庙村落了脚,被当地的保险队收做了杂役。

娄聋子在保险队里做杂役时间不长,就被队里的头目相中了。娄聋子虽然耳不能闻、口不能言,但腿脚麻利,一口气小跑个二三十里不当回事儿!而在保险队的头目看来,娄聋子又聋又哑,还不识字,干这个活计不但不耽误事儿,反而极为合适。

头目让娄聋子干的,实际上就是送信!当时的保险队是私自组建,不被官府承认的民间武装组织,跟山上的绺子差不太多,所以他们干的一些事情是有避讳的!保险队内部,头目之间、各个分支之间的书信往来,通常包含一些机密信息,一旦被官府或者敌对势力截获,便会给保险队自身带来危险。现在这些信由娄聋子来送,就妥当多了,只要娄聋子在被抓之前,把密信往肚子里一吞,就谁拿他也没办法了!他听不见,不用担心他听到啥重大秘密;他不识字,根本不知道信里写的啥;他不会说话,即使被抓了,也问不出啥来。所以说,送信这活计当真是非他莫属哇!

娄聋子在广宁保险队里送信这几年,算是他这辈子里,过得最安稳的一段日子了!可好景不长,这一年,保险队遭官军围剿,给打散了,分成了几股,去了不同的地方。娄聋子虽然没有受到牵连,但再一次没了生计。好在这段时间他还积攒了些小钱,他就当作盘缠又回到了宜城。

娄聋子回到老家宜城之后,机缘巧合,结识了一些胡匪流寇,便一起上了碾子山,入了当时秦家四叔,秦四虎的绺子,当了胡子!

在碾子山上,娄聋子除了干一些杂活之外,跟在广宁保险队的时候差不多,秦四虎经常派他往来于县城秦家和绺子之间,传递书信。一来二去,娄聋子就成了秦家的家奴。之后,秦四虎为得到那金沙宝藏的下落,绑架了鑫氏兄弟之中的老二鑫宝林,也就是已死的金掌柜,被现在的碾子山大当家鑫宝山所杀。娄聋子没有选择留在碾子山上,而是到了秦家,一直为秦家看守西山上的自家林地过活。

一晃三十多年过去了,娄聋子一直对秦家老大惟命是从,即使秦家老大让他干一些伤天害理的事,他也从无怨言,实际上他根本说不出话来,秦家老大也是看中了他这一点,所以才会把一些颇为秘密的事情交由他来干。其中就包括,每年的鬼市开市,和看守被绑架的奉天客商胡志诚,也就是张家人,张方顺。

其实娄聋子本质并不坏,甚至心肠还不错,只是他这辈子命运坎坷,历尽沧桑,犹知这一日三餐来之不易。所以,他为了活命,昧着良心,啥事都干,啥事儿都敢干!

娄聋子一辈子没有娶妻,他又聋又哑,还没个正经营生,谁家的闺女愿意嫁给他呀?就在十几年前,娄聋子进城办事,就在这东大街上,一群人在追打一个五六岁的小丫头,有人下手还颇重,娄聋子看不下去了,拼了命护着那小丫头。最后才闹明白,这小丫头一连好几天在这条街上,见了买卖铺户卖的吃食,抢来就吃! 开始人家见她年岁小,也没跟她计较,可时间一长那些买卖家就不干了,见了她就往外撵她,没想到她竟然还咬人,把人家给惹急了,就都追着打她。

娄聋子不会说话,只能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给这些人磕头,他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掏出来赔给了人家,才解了围。娄聋子把这个没人要,还咬人的小丫头带回了家,当亲闺女一样照顾。时间不长,娄聋子发现,这小丫头有病,隔一段时间就犯病,犯了病就像疯了一样见人就咬。不过娄聋子根本不在乎,依然疼爱他这个捡来的闺女。

十几年过去了,小丫头变成了大姑娘,娄聋子已年近花甲,自知命不久矣,便开始为闺女后半生的归宿犯愁。恰巧今日秦家老大交给娄聋子一个差事,让他把几个盯梢的人,带到乱坟岗子解决喽!娄聋子见那三人当中的猛子,生得身强体健、五官端正,与自家闺女年龄相仿,觉着就这么整死他,怪可惜了的,便生出了绑回家,当上门女婿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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