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被火烧得够呛的秦家大宅后宅,秦县长让人搀着进了正堂。
“大哥!我回来了,最近身子骨咋样?”秦县长没话找话。
正中坐着喝茶的秦家老大抬了抬眼皮,仍旧裹着他那件披风,把头上包得严严实实的。
“咱身子骨没啥,都是些老毛病。只是,老二你的身子骨,瞅着可不咋样啊!”秦家老大说。
“大哥你就别臊掰你亲兄弟了,这不是最近走背字儿吗!做买卖赔了不说,还让劫道的给打了。”秦县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净做些啥大买卖?”秦家老大问,手上摆弄着茶杯。
“唉!就是往常收的一些个物件,贵买贵卖呗!不算啥大买卖。”秦县长含含糊糊的说。
“你来瞅瞅!这还不算是大买卖?”秦家老大一下把声音拔高了八度,说着往八仙桌上放了一个绒布包裹。
秦县长一伸手,马上就有下人把那绒布包取过来,双手递到了他手上。秦县长一看那绒布包脸色就变了。
“你们都下去吧!把门带上。”秦县长吩咐。
秦县长拿着那个绒布包,费劲的站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到秦家老大下垂手的椅子坐下。
“大哥,你给赎回来的?”秦县长问。
秦家老大一把夺过秦县长手里的绒布包,放到八仙桌上打开,里面装的正是那对定窑白瓷刻花莲瓣纹小碗。
“大哥问你,这两件物件是哪来的?”秦家老大用手指着桌上的东西问。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秦县长讪讪的说。
“那金老狗的事儿,也是你叫人干的?”秦家老大又问。
“嗯!是我让人干的!”秦县长的声音小到就他自己能听见了。
“你知道那金老狗是啥人?”秦家老大问。
“他是啥人?他不就是鑫家人吗?这我能不知道?”秦县长也有股无名火窜上来了。
“那你知道金老狗他大哥是啥人吗?”秦家老大问,语气里带着愤怒。
“他大哥不就是观音堂碾子山上的胡子头儿吗?手底下有五六十人枪,能咋地?”秦县长还有些不服不忿。
“你把眼睛睁大了好好瞅瞅这个。” 秦家老大都快被气炸了,狠狠的把一个纸团撇到秦县长身上,纸团一弹落在了地上。
秦县长压着火气瞅了他大哥一眼,一手撑着腰眼儿起身,呲牙咧嘴的弯腰捡起纸团,又费劲的回到椅子上坐下。打开纸团扫了一眼,眉间顿时拧成了一个疙瘩。
“这是啥时候送来的?”秦县长也有些紧张了。
“啥送来的?是咱家着火那天,人家留的名。”秦家老大拿手指头敲着桌子恨恨的说。
“咱家的火,我咋听说是个女的放的?”秦县长说。
“那是给咱家老三下的套儿。”秦家老大说。
“提起老三!大哥!我疏通了一下,咱家老三没事了!东北军那面让我给你捎封信来,信我看了,说把啥火狐皮帽子给人家送去,他们就放人。”秦县长从兜里掏出一封信递给秦家老大。
秦家老大听到秦县长的后半截话时如遭雷击,伸出去的手停在信上半晌,才抓起信,突然间他像发疯了一样,把信撕得粉碎。
“大哥!别撕!你这是咋了?老三的命可还在人家手里呢!你到底咋了?”秦县长一脸惊愕的问。
“帽子没了!帽子没了!”秦家老大木讷的重复着。
“帽子没了?在哪没的?那赶紧找哇!”秦县长急急的说。
“找不回来了!我把它烧了!”秦家老大气恼的说。
“好好的东西,你干啥把它给烧了呀?”秦县长疑惑的盯着秦家老大。
“那是件不吉祥的物件,跟咱保家仙犯冲。”秦家老大无力的说。
“又提保家仙,那帽子有啥不吉祥的?大哥!你是不是有啥事儿瞒着咱们?”秦县长眼睛一眨不眨的观察着秦家老大。
“不吉祥就是不吉祥,能招灾惹祸,能毁了秦家。”秦家老大念叨着。
“大哥我再问个事儿,你干啥把东街上的茂楼饭店给兑出去了?上回你可是红口白牙说,不往出兑的,咋又变卦了呢?”秦县长口气里有些质问的意思。
“不为啥!兑了就是兑了!”秦家老大逐渐镇定了下来,又恢复了家里老大的做派。
“大哥你要是这么说,咱俩就唠扯唠扯这事儿,你可别不爱听!我听说那饭馆子后身儿的剪子胡同,出了个啥绑架案。初七那天,馆子让东北军给围了,就是查这案子,可转天儿你就把饭馆子兑给胡掌柜了。姓胡的能有钱兑咱家馆子?你忘了当初我是咋把这馆子弄到手的了?大哥,你说实话,是不是让人家给抓住啥把柄了?”秦县长越说越无所顾忌。
“放肆!还不是都因为你这个不肖之徒!”秦家老大厉声呵斥。
“啊?因为我?我又咋了?”秦县长一下被秦家老大给喝住了,一时脑袋里没转过弯来。
“你那些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