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纸钱从在火中舞蹈变为一堆灰烬,这是否就像人的人生,一生在水深火热中挣扎,却最后也只能化为一堆尸骨。
老家的习俗是土葬,就是不火化,直接入棺。现在这种入葬的方法已经极为少见了,但是老家是个很偏远的农村地区,依旧保留着这种古老的风俗。
入葬日子选在第二天,因为爷爷的离开很突然,没有病痛,也没有任何预兆,就这样突然在睡梦中去了,所以要挨个通知爷爷的亲人,要把他们召集齐了才能入葬。
天色渐晚,除了守灵的人其他人也都回到自家了。我和父母也先回到了自己家,来到了房门前,父亲掏出了钥匙开门,诡异的事情就在这时发生了。
父亲的钥匙是这扇门的没错,可他却怎么也无法打开它,尝试了好多次,最终我们还是放弃了钥匙,改为撬锁。
为了进不去门而苦恼,这个场景好生熟悉。我在脑中不禁开始回忆起头天晚上的那个梦。
我总觉得那个梦很离奇,直到现在我做出了一个大胆的解释。
爷爷是在昨晚的睡梦中离世的,那我梦到的那个鬼魂会不会就是爷爷离开时逗留的魂魄呢?他想我这个好久不见的孙女了,所以来到科技市找到我想见我最后一面,却被我无情的拒之门外。
爷爷,昨晚那个鬼魂真的是你吗?你是在生我的气所以才不让我们进门吗?
我在心里问着眼前这扇紧闭的门,一扇根本不会给出任何答案的门。
爷爷,如果真的是你就原谅我吧,我不知道那是你,否则我不会把您关在门外的。
我用心默默的念完这句话,奇迹就发生了。
刚刚父亲还无论怎样都撬不开的门,就在我念完这段话的时候,突然就开了。
我被这一幕震惊的楞在原地,同时额上也渗出了冷汗。
是爷爷,真的是爷爷。我哽咽了一下,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这一晚我失眠了,一夜辗转难眠,直到凌晨的一两点才刚刚昏昏沉沉入睡。我睡不着的原因很简单,我怕,我怕爷爷再来找我,虽然他是爷爷,但我还是会莫名的怕,其实鬼的话,谁会不怕呢?
第二天一早父亲就叫醒了我,是爷爷要下葬了,唤我快些起床。由于晚上没睡好,所以我现在还是很困。我非常迅速的穿完衣服,梳完头洗了把脸就直奔向爷爷的住所。
早上的天气并不好,冷嗖嗖的下着小雨,还刮着不小的风。因为我家就住在爷爷家的后面并不是很远,所以我很快的就跑到了爷爷的房前。
我说过,我和爷爷的感情并不是很深,从小到大我也只见过爷爷几次,有印象的也不是很多,大概在爷爷的这些孙子孙女中我是叫爷爷叫的最少的吧。没有过多的感情,这也是我之前没有哭出来的原因之一。
但是这次,当我来到爷爷门前的院子的时候,我哭了,我当时的心中并没有太多的想法,只是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流,控制不住的抽泣,这也许就是真情流露吧。
我没有想到我会哭,我真的想不到我会哭,爷爷的门口有人很多,我背过身子避开他们的视线独自在雨中哭泣。
我当时的心中只回响着一个声音,他是你的亲人啊,你的至亲,你世上为数不多的亲人,你怎能不伤心?
这是我第一次经历亲人的离世,我不善于在他人表现脆弱的一面,所以在哭过之后我擦干了眼泪,整理好了情绪这才转身走向爷爷门前。
哭丧,算是老家一个必不可少的入葬前的仪式,现在爷爷的直系亲人和儿媳就在围着爷爷的棺木哭,我也走到了棺木旁边,透过还没有完全封闭的棺材盖的缝隙看向爷爷的脸,他的脸上被贴了一张黄纸,所以我并不能看不到他真正的脸,但是就在注视了那张黄纸几秒钟之后,诡异的事再次发生了,我亲眼看到那张紧紧盖着爷爷脸的纸,忽然之间掀了起来。
我吓的连连退后几步,直到撞上了身后的墙壁。
“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刚刚没站稳。”
我简单的回答了姑姑关切,转而看向门外。
今天的天气预报并没有雨,可它却偏偏下了雨。家人都说这雨是爷爷让它下的,是爷爷还不想下地,就用雨来阻挠我们。
而此时的雨下的更大了,风也是更大了,就像是一个人突然发了脾气,助加了这一切。一阵风来的很猛烈,忽的就推倒了院中扎好的白马,看到马倒了父亲和几个亲戚紧忙冒着大雨扶起了马,并给它盖上了塑料布。
雨实在太大,来参加葬礼的人只好躲在屋内避雨,下葬也因此被拖延。
“您就别闹了,入土为安吧!”
看着这大雨一直不停一位我们家的长辈开了口,冲着门外瓢泼的大雨喊着。
“下葬是迟早的事,您躲不掉的,阴间的人是不能在阳间逗留的!”
老者沧桑的声音飘进这急促的雨中,片刻之后,雨,停了。
望着天气转好众人纷纷开始行动,将棺盖楔进钉子,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