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钱员外慷慨行善美意,竟被藤洛不软不硬地挡了回来。趴在地上的江九天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徐五向前迈了半步,怒视着藤洛。
只有钱员外大笑几声,并暗暗挥手,制止住冲动的徐五。
这一切,怎能逃过藤洛的眼睛。
“阿洛,是你听错了,还是钱某听错了?”
“员外,你没听错,藤洛也听得明白。”藤洛淡淡一笑,“员外愿施援手,赐我等乞儿庄子,并赐予谋生之路,藤洛万分感激,只是我藤洛,懒散放荡惯了,受不得约束,也没规矩,难免吵扰员外,办砸差事,实不敢接受员外美意。”说罢,藤洛很正式地向钱员外躬身施了一礼。
钱员外眼角又抖了一抖,强忍怒火,道:“阿洛,你莫不是误会了?钱某并非让你们做什么苦力,更不会让你阿洛亲自做。”钱员外指指藤洛,又指指地上的江九天,“你阿洛,还有江举人,来到我这里,不需做事,只是管着你那帮兄弟即可,至于待遇嘛,便按庄上管事一般!”
江九天早就急得抓耳挠腮了,只差蹿起来把藤洛按趴下给钱员外磕头了。可是,他不敢。
藤洛仍很客气,道:“员外,您怕是也误会了。藤洛和兄弟们,虽卑末乞丐,却重情重义,藤洛就是兄弟,兄弟就是藤洛。我等,既没有一技之长可做事,又不习惯被人呼来喝去,更没替人看过家、护过院。员外美意,实难接受。”
“你!”徐五跨前一步,双拳紧握,怒视藤洛。
藤洛并不正眼看徐五,脸上仍挂着微微笑意,笑意中,还有着不卑不亢的骄傲之气。
“呵呵”钱员外的脸阴沉下来,笑声里也透着明显的寒意。“如此说来,你是不想给钱某面子了?”
“员外盛情,藤洛心领,却不敢从命。”
徐五再也憋不住了,跳过来,伸手指着藤洛的鼻子吼道:“臭要饭的,你别给脸不要!”
钱员外布满阴霾的眼睛盯着藤洛,徐五对藤洛恶语相加,钱员外仿佛并没听见。
“五爷五爷,别别别……”江九天见场面已僵,连忙爬了起来,一边劝着徐五,一边焦急地用眼神暗示藤洛,他还是想努力促成这桩“美事”。
来的路上,藤洛早已盘算好了。
钱府的酒菜,不会那么容易下咽的。
钱员外是本地首户,势力极大。今晚,不论人家摆的是鸿门宴还是和头酒,为了攒上可怜的兄弟们,藤洛只能竭力隐忍。
来之前,青衫说了“贫不与富敌贱不与贵争”,藤洛也是这个想法。
正所谓“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徐五虽把手指向自己的鼻尖,藤洛还是忍下了。
“美酒佳肴和员外美意,藤洛一并心领了。”藤洛一拱手,话已说到这个份上,这酒是不会再喝下去了。
“阿洛,老江,回去再好好想想吧。”钱员外冷冷地道,也算是给了藤洛最后的机会。
“呃……”江九天连忙向钱员外鞠躬,却被藤洛一把拽住胳膊。
藤洛使劲捏着江九天的胳膊,冰冷的眼神看着他。
江九天心中一凛,不敢再说。
“多谢,告辞!”藤洛客气的一拱手,“至于江举人在欠府上的银子,我会替他还的。”说完,转身走了。
江九天犹豫一下,十分尴尬地冲钱员外哈哈腰,倒着退出大厅。
“啪!”
钱员外一巴掌拍在桌面上。
“妈的!”看着藤洛的背影,钱员外骂了一句。
钱员外的骂声虽低,藤洛却听得清楚。轻轻一笑,脸上虽显得轻松,心里却很明白,和钱员外的梁子,这就是结下了……
……
“洛哥……”
离钱府远了,江九天追上藤洛。
藤洛猛地止住脚步,转过身来,江九天险些撞到藤洛身上。“洛哥……”
“闭嘴!”藤洛怒道。“老江,你就不能有点骨气吗?之前在县衙大堂,你的风骨哪去了?若不是咱们相交已久,我真想一掌拍死你!”
江九天吓得不住哆嗦,汗如雨注。“洛、洛、洛哥,人家一、一番美意啊……”
藤洛骂出来了,气也稍稍缓了。他知道江九天这个人貌似精明,实则迂腐,在钱府之上,江九天卑躬屈膝,更多是缘于得过人家的恩惠,被人家的花言巧语所蒙蔽,从本质上,江九天并不是什么坏人。
“美意?”藤洛冲江九天摇摇头,苦笑道,“你以为人家真的是善心大发?”
“洛哥,钱员外说得明白啊,还不是因为看重洛哥你,你带着兄弟们开始自食其力,所谓浪子回头,钱员外才对咱施以援手。”
“老江啊,你未免太天真了吧!庄子那么容易住吗?饭菜那么容易吃吗?”藤洛摇摇头。
“咱卖力气给人家干活就是了……”江九天依旧没想明白。
“干活?”藤洛对江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