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计划的提案者和执行者,匆匆忙忙地承认错误、改弦易辙,不仅仅是在打自己的脸,也等于是在打批准计划的上级领导的脸。”
“在他们二人最初设计这个提案时,将错就错本来也是可选项之一。既然现在押宝没压中,那就照他们私下里商议的,‘放归’计划照常进行,等到拖他个一年半载,能把这项‘放归’计划拖到无疾而终,那就最好不过了!哪怕最终空耗了人力物力,没有任何结果也不怕。起码这项计划本身就为缓解上层压力腾出了时间。”
孙川说着对顾寻一笑,接着道:“后来的过程小寻你是亲历者,但你恐怕不知道,正是因为你执着于完成太奶奶的遗愿,差点令朱、窦二位前辈崩溃。”
“你从二零零九年十月起,开始到处找人翻译这支洞箫上的铭文。你自己或许不觉得这样做有甚么问题,但实际上这支洞箫特殊的材质和外形太过抢眼,对它开始产生兴趣的人可不止一个两个。”
“在你忙于找人翻译铭文时,朱、窦二位则被迫忙着给你擦屁股。随着你找过的人愈来愈多,这支洞箫的名声在某些圈子里也愈来愈大,对它感兴趣的人自然也就日见增多,其中甚至还颇有几位算得上是手眼通天之辈。”
“朱、窦二位原本是打着以拖待变的主意。可是被你这么一搞,不但要耗费大量精力给你当免费的二十四乘三百六十五的隐形保镖,而且以他们手头的资源与人脉,渐渐开始有了要兜不住的趋势。”
“于是他们只得一方面紧急向上汇报,由高层协调强力部门,逐一约谈那些对这支洞箫极为感兴趣,同时又有采取行动迹象的几位有力人士。”
“另一方面,由窦明泉教授出面,以他甲骨文研究权威的身份接待你的求教,向你灌输‘空念大师是破解铭文的最后希望’这一概念。”
“在窦明泉看来,这样做可收左右逢源之效。虽说他一直不承认空念大师有破解铭文的能力,但这些年随着对大师背景调查的逐渐深入,几乎每一份报告都证明了,大师远在多年前就开始关注与这支洞箫相关的事件。假如大师真能通过一段时间的研究,将箫身铭文完全破解出来,岂不是就让这个原本压错了宝的所谓‘放归’计划起死回生了嘛?”
“当然,在他们的预想中,还是空念大师对箫身铭文同样束手无策的可能性更大。要是这种结果,对他们来说也很不错。只需小寻你深信空念大师是破解铭文的最后一线希望,那么当大师束手无策之时,你理应感到绝望,至少暂时不会再有继续折腾的心气儿了。那他们也就用不着提心吊胆的再给你当全天候隐形保镖了。等你真正消停下来,有的是法子从你手中将这支洞箫收回。到那个时候,他们最初想让这个‘放归’计划无疾而终的目的也就能顺利达到了。”
“但朱、窦二位前辈万万没想到,小寻你只在峨眉山上待了一夜,第二天清晨便与空念大师结伴下山,当天晚间就登上了成都开往西宁的火车。”
“空念大师如此高龄,本已十余年未出山门一步。忽然同你作此长行,且首站即抵青海,再配合对空念大师的背景调查报告,再傻的人也能判断出,你们的目的地只能是昆仑山。”
“你们二人这样果断的行动,等于是直接为整件事定下了基调。显而易见,要么是空念大师当场破解了箫身铭文;要么就是大师早掌握了与这支洞箫相关的重要线索。”
“本已山穷水尽的计划,突然间峰回路转,起死回生,当然再好不过。可接下来该如何跟进,却成了大难题。昆仑山可不是天津市,五十万平方公里的高山幽谷,到处荒无人烟。想要随时掌握两个人的一举一动,单凭朱、窦二位手中的资源,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于是消息被紧急上报,高层当天便形成统一意见:‘鉴于凯瑟琳·阿丹教授与陆老,在欧洲的研究所揭示出的重大前景。凡与这支洞箫相关的线索,哪怕只有万分之一带来突破的可能性,都值得不计一切代价去投入。’”
“恰好此前有个五十余名专家学者参与的,‘生命科学昆仑考察’项目正准备出发。高层迅速将其更名为‘生命科学昆仑行’大型综合科考活动。选派得力人员与先前的五十余名专家学者搭配,共凑成三百余人,五十二支科考小分队的先遣科考团,火速空运昆仑山地区,力争第一时间掌握空念大师与小寻你们二人的具体行踪。”
“随后的一周内,从各学科调派的专家学者陆续集结,最终形成了三千余名专家,五百一十六支科考小分队的庞大科学考察团。尽管大多数学者并不知晓内情,只是应上级要求,带项目前往昆仑山进行本专业科考。但每一支科考小分队都安排了一名专业后勤管理人员,其主要任务便是携带特定仪器,确保其所在小分队始终处于指定区域内开展科考活动,并随时根据前进基地指派,轮流接近监测你们二人的行动。”
“高层之所以采取如此大规模行动,一方面固然是判断你们携洞箫进入昆仑山,可能会引发对这支洞箫相关研究的重大突破;但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混淆视听,同时达到清场的目的。因为此时有消息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