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在大堂,有些倒是被下人搀扶回了房。”
“那我父亲可曾喝酒?”云汐声音轻柔,叫少年更窘迫几分。
“不…不曾,那位像读书人的老爷没有喝酒,只吃了一点点饭,便回房了。”
余下的话不用云汐再问,众人已经心中明了,云宗义并不曾饮酒,何来的醉酒睡死?
“那商队的人喝了酒之后,又发生了什么?”木颂易接下了余下的话。
少年侧头认真想了想,说道:“大家喝了酒之后,就都睡了,然后老板说他要出门一趟,让我看好客栈,把客栈的大门和后门都锁好了,以免丢了东西让我赔,我锁了院门之后,便也回房睡觉了,刚睡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之前给各位老爷取酒的时候,忘了将大坛的口给封上了,便急急忙忙爬起来,重新回到酒窖,不然那酒要是这么敞着口子晾一夜,口感就不好了,到时候老板会骂的,谁知道,我刚封好酒坛准备上来的时候,突然发现外面起火了,火势很大,我被堵在酒窖里根本出不去,那么大的火,怎的就突然冒起来了。”
“起火之后,你可看到什么?”陶长老有些激动,急忙追问。
少年点点头,“有看到,看到有几个人穿着黑衣,蒙着脸,抱着柴火、拎着油往房门上泼,有人点了火,那火就烧的很旺,有人试图从房门内冲出来,都被那些人给锁了房门,一个都出不来,有个马夫倒是跑出来了,却被一刀给杀了,然后尸体被重新扔回起火的房间里,我当时吓坏了,根本不敢出去,因为我看到,我的房间也被人从外面锁了,若不是我半夜想起酒坛没封,跑了出来,恐怕也会被烧死的。”
少年的话,让宗祠内鸦雀无声!
许久,才有一个老头出声问道:“你说你当时在酒窖,那酒是易燃之物,为何起火之后你反而没事,难道酒窖没有起火吗?”
少年摇了摇头,想起当初一幕依然心有余悸,“酒窖也起火了,不过我们客栈比较特殊,在酒窖里为了酿酒和兑水方便,也挖了一个水井,水井不大,只有一尺见方,我当时还小,可以轻易的钻进去。”
“意思你当时是躲在井里逃过了一劫?”
“是的,水井下面有一个平台,是平时放水桶的,我当时就蹲在平台上,那酒窖的大火只烧到井口上方,烧不下来,我泡在水里待了一两天,因为怕那些人还在,因此即使听到有人在上面喊人也不敢应答,直到几天之后上面一点声音都没有了,我才趁着夜色从井里爬出来,然后连夜逃离了村子,一躲就是四年,直到前不久,这个小哥儿找到我,我才知道当初客栈里的人包括老板都死了,别人也以为我死了,我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少年的一席话说完,已经不需要再过多的询问,足以说明,当初云宗义根本不是意外,而是被人蓄意谋害!
众老者互相看了看,都觉得背后冒凉气!究竟是何人,如此狠毒,如此丧心病狂,竟然接连灭杀了十几口人!
不由自主的,有视线飘向云宗仁,虽不明显,但云宗仁显然感受到了,不由青白了脸色,硬声道:“没想到我那弟弟竟是被人害死的,若抓住凶手,我定是不饶的!”
对此,二房一脉的几人,目露冷光和鄙夷。
云莫安此时也有些动摇了,他是庄内的老人了,一直恪守族规,支持嫡长子继任,但眼下,他心里也有些忐忑不定,难道庄主真的是被这云宗仁所害?未免也太过骇人听闻,两人毕竟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啊!
云宗仁、云宗义,意为仁义!当初老庄主为兄弟二人取名之时,是否亦有期许,次子云宗义,做到了义,可是这云宗仁,又是否做到了仁?
再想到当初老庄主力排众议,坚持立次子为庄主,孙女为少庄主,又是否是知晓了什么,告诫了什么?
他的决定,究竟是老糊涂之后的任性为之,还是深谋远虑的睿智?众人心中开始惴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