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汐微微闭目片刻,那一点通透的清凉在心间流淌,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种奇异的氛围中,宁静、平和!
自己生于富贵之家,在十岁以前享尽世间宠爱,而从十岁那一年,又瞬间跌落底端,尝尽世间冷暖、人性险恶,这或许便是一种天道的平衡,给予你多少,必然会索要多少,正如自己进入正清派后,虽然褪去锋芒掩于平凡,受尽门派弟子之间的倾轧求存以及欺负,但这又如何?自己用刻苦和坚持,换来了两年时间突破炼气六层的契机,纵使暗藏隐患,但至少自己做到了寻常三灵根所不能做到之事,这未尝不是一种平衡。
如今自己根基不稳,亦是因为突破过快而导致,云家埋下的祸根只是一个导火索,真正给自己致命一击的,是修为太弱,是盲目自满,忘记了当初步步为营,小心谨慎的心态。
这一次即是教训亦是契机,云汐内查自身,经脉和丹田受损严重,好在并非不可逆转,只是想要寻得灵药治愈,却也是极难的,云汐细细想了一下书中所见过的图鉴,自己若用一些手段的话,大约能弄到一些药方或消息,但请何人炼制,以及所需的灵药等级,至少以目前自己的身份地位很难得到,恐怕,不得不借力了。
修为几乎被废的沉重打击,并未让云汐丧失斗志,深吸一口气,云汐很快调整心态,发生此事固然伤心却并不绝望,唯一值得思量的是,以自己现在这番模样,短期内是不可能再与人争斗了,那之前的布局,该如何处置?
“汐儿,可是哪里不适?”见云汐一直闭着眼睛眉头紧锁,一旁的姬无辛有些担心,之前受了这么重的伤,又行功出岔,真的没事吗?
云汐睁开眼,已敛了眸中神色,平静说道:“表哥莫忧,我无事。只是我这一次受伤,恐短时不能再与人争斗,且要封锁我受伤的消息,切不可让消息传出,否则我性命危矣。”
对此大家自然是心知肚明,这一次长房一脉居然手眼通天,请来了修仙者,若非云汐修为略高一筹,恐怕就不是如今的结果了。眼下云汐受伤的消息,自是万万不可流传出去的。
木长老眼中精光一转,严厉的看了房内的所有人一眼,硬声道:“今日在这屋内的,都是从老庄主那一代便留下的老人,忠心我自是信得过,如今小主人虽年岁尚幼,但前途无量,还需要各位的扶持,还望各位莫做出有辱我云家二房名声之事。”
七八位老头,均是从云汐祖父云老庄主那一代便留下来的心腹,更是一手扶持云汐之父云宗义上位的老人,眼下对云汐自是忠心,听到大长老的叮嘱,纷纷抱拳点头,承诺定不会做出对云汐不利之事,面上口上的忠心是到了,但究竟心底是怎么想的,就无人可把控了,对此,云汐心中自是心知肚明。
姬老爷子抬起眼皮瞅了瞅,也不多话,就张口来了一句,“这云家的主事,我姬家只认我孙女!”言下之意,姬家的立场已表明,只会支持云汐,若有些人眼睛不够亮,想要扶持其他什么阿猫阿狗的上位,那么就要想想,那个位子有没有足够的胆量坐稳,姬家在江湖上的地位和一门三代尽出高手的武林世家,不是谁都有胆量惹的。
姬无辛抱着涵儿,低头想了想道:“汐儿,眼下长房一脉的人暂时被扣押,你欲意何处置?”
遗传自姬家的凤眸微微一闪,云汐长睫低垂,掩盖一汪深色,“先暂时扣押,用我们的人。”言罢又抬眼看向木长老,“木伯,你想些法子,将云家那些族老召集起来,提前开宗祠,还有宋伯,你安排一些人,帮我唱一出戏。”
唱戏?木伯本浑浊的老眼,在听闻云汐之言时,突然闪过一丝亮光,抬眸看了依旧文文弱弱躺在床上的云汐,露出一抹不那么和善的笑意,“少庄主放心,这出戏,我一定给你唱好了。”一个是成了精的老狐狸,一个是心思多揣的小狐狸,两只狐狸只对视一眼,便已心有灵犀。
对于云汐的行事手段和所做之事,姬老爷子是有几分耳闻的,自小就听女儿常常对云汐的心智过于多揣而心生担忧,眼下所见,并无夸大,这个孩子,若非是云宗义的女儿,恐怕以其擅权术心机的心智,日后走上歧路也并不奇怪。
恰在此时,门扉被叩响,端着粥碗的小谨面容清减,还略有一丝病容,但当他眼眸一弯露出笑容的时候,顿时让人心头敞亮,心情为之一松。
快步走至床前,将粥碗在床头放下,小谨眉眼含笑,“主人,小谨给你熬了粥,可要喝一点?”
云汐眼眸轻轻转动,看向小谨,这个和自己一般大的少年,很像当初的自己!一身灰衣,不显山不露水,却七窍玲珑心思,总是在不经意间做得恰到好处,一时的投缘,要了小谨在身边跟随,如今看来,或许一切都是注定,这样一个少年,云汐有预感,日后必定褪去那层灰衣,绽放出独属于他的光彩。
小谨眼光微动,似乎察觉到云汐心中所想,微微歪了歪头,露出一抹恭敬却恰到好处的俏皮,眨了眨眼道:“主人,您再看小谨要不好意思了。”
“呵——”云汐轻笑,微微转移了视线,随即对其余在场的人说道:“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