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起彼伏的尖叫,姬无辛红了眼,将涵儿按在自己怀里不让他看到眼前血腥的场面,一手高举了剑,怒斥道:“都给我闭嘴!谁再敢发出一点声音,我先宰了他!”
宛若雷霆暴喝,随着姬无辛话音的落下,屋子里顿时鸦雀无声,只余一群女人死死捂着嘴的小声呜咽。被血雨淋了个一头一脸的云宗仁及他身后带来的那些所谓的族老和长老们,也是面如土色,各个抖若糠筛,丝毫没了先前气势汹汹的霸气。
“你…你…居然在我云家杀人!”云宗仁颤着手指,只觉得双腿发软。
“汐儿!”
“少庄主!”此时,二房一脉的人也赶到了,先前被姬无辛的突然爆发给吓了一跳,眼下反应过来,急忙撞开长房的人扑道云汐跟前一连声的呼唤,想要去扶云汐,伸了伸手又不敢碰,生怕再让云汐受到伤害。
木长老一脸心痛愤怒,老迈的身子趴在云汐身前,连声问道:“汐儿,你可还好,现在可能扶你?”
“少庄主,你怎么样了?”宋伯和一干老人也都纷纷围上来,但都克制的不敢去碰触云汐。
云汐趴在地上微微颤抖,口中不停咳出血沫,似听到木长老的关心,勉力抬起左腕抓了木长老衣袖,众人这才明白过来,急忙七手八脚的一起上去,将云汐给扶了起来。
“表妹,你现在怎样了?”姬无辛此时也顾不得苏涵了,收了剑也一步凑上来,焦急的看向面色青红交替的云汐。
见到此情此景,云宗仁早已破釜沉舟,大力抓了马道长的道袍吼道:“十倍!十倍!马道长,快出手!那丫头不行了!”
十倍!老头被砸晕了头脑,稀里糊涂的抽出一方破旧的古印,拼命输入灵力,那古印顿时迎风见涨,很快占满了整个房间的屋顶,老头右手掐诀,眼中爆射精光,一声断喝:“去!”
顿时,那如小山般的古印轰隆隆向着正围绕在云汐周围的一群人砸去,若真被砸实,恐怕瞬间就是十几条凡人性命!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灰色的身影突然从窗户外扑了进来,直奔那方古印而去,只听咔嚓一声,一声骨骼断裂的声响伴随着一身闷哼,一道灰色的人影噼里啪啦撞在屏风上,连人带屏风滚落一地碎片,而那方直冲着云汐而去的古印,因着这巨大的冲力,生生偏离了轨迹,往大门口砸了过去,那里正站着长房一脉的一干人等,顿时又是一片尖叫和奔逃。
“小谨!”
“轰隆隆”的巨响,屋子亦震了震,屋顶上的瓦片噼里啪啦往下掉,伴随着几声惨叫和血肉喷溅,古印滚落,顿时碾去四五条人命!
事已至此,根本无法收拾,老头此时眼中闪过狠戾,既然人已经得罪了,就绝不能让她活着回去!
“印起!去!”老头不管不顾,再次掐诀,并指一指,那古印带着血水再次飞起,向着云汐砸去。
“咳!”云汐双手撑地,喘息着,抬头看来的那一瞬间,凤眸爆发惊人光彩!在古印袭来的生死一线间,云汐动了,只见她身形突然模糊,仿若游曳星空中的幽魂飘忽不定,左右两只手向身侧展开,开始慢慢滑动固定的轨迹,仿若在空中书画着什么,若庄峰主在此,定然能一眼认出,云汐双手慢慢勾勒的,正是林卿屋内的那副游鱼图!
日为阳,月为阴,世间万物,皆阴阳相生,在云汐心中的那片冰雪世界,此时也是如此,茫茫冰原,一汪寒气四溢的冰湖倒映天空明月,静逸、孤寂却又肃杀,两株白莲,静静依托湖水而生,一为阴,一为阳,阴阳相对。
月虽属阴,但在水中依然有阴阳分布,月辉所及,便是阳,月辉所不及,便是阴,一阴一阳,以湖水为界、白莲为眼分成阴阳,宛若太极图中的阴阳鱼,而水中的游鱼,九为极数,在云汐的指尖,点点荧光闪烁,手中划出的弧度,勾勒除了九尾游鱼,手腕一转,月辉洒落,那九尾游鱼似活了过来,正摇头摆尾缓缓游动变换,随着月光的偏移,水中倒影,虚实转换间,九尾变成了十八尾,十八尾游鱼首尾衔接,突然一个摆尾调转方向,阴阳分离,成为了三十六,如此周而复始,游鱼每转换一次身形,数量便倍增一次,直至无极!
云汐缓缓合目,身形在众人的眼中已模糊不清,蓝衣翩翩只留残影,那变化万千的游鱼,在云汐心中清晰浮现,每一次的游动和变换,就是一种阵列,一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首尾相连、环环相扣,万千变化回归无极之“一”,云汐双手十指一变,万千重影顿时化作千手观音,每一根手指似乎都有了自己的意志,在按照某种玄妙的轨迹在运行,每一只手好似千军万民中的令旗,号令着每一次的虚实变换。
点点光辉不断在指尖闪现,转眼布满云汐周身,云汐青丝倾泻飞扬,披星戴月的点缀,仿若星河降落,那万点光华中舞动的女子,好似星河中曼舞的神女,如此的高贵神秘。
云汐双目微合双唇紧抿,随着每一次的舞动,身侧的光华慢慢变成了万千月辉在闪耀,云汐身形飘忽不定,好似风中烛火随风游曳,又像灵活的游鱼在水中自由穿梭,闪现又消